兩人對視一眼,這才敢站直了身子,開始拍打自己身上頭上的土和碎石子。
祁杉正在呼嚕自己的頭發,就聽見有人叫了他一聲:“祁杉。”
“嗯?什麼事?” 他停下動作,看向也在拍腦袋的方銘問。
方銘動作也停了,頂著一個被炸過的發型回看著他,問:“什麼什麼事?你問什麼呢?”
這話剛一說完,兩人登時皆是心頭一涼。
祁杉:“你……你沒跟我說話?”
方銘:“你別跟我開玩笑,我告訴你,我這個人一旦哭起來誰都勸不住。”
祁杉剛想說他沒有開玩笑,就聽到那個聲音又叫了他一聲:“祁杉。”這聲音不大,卻有種無形的壓迫感,祁杉胸口一窒,腦袋裡瞬間嗡嗡作響,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眼前有些既陌生又熟悉的畫面閃過,祁杉腦袋裡的嗡嗡聲越來越響,幾乎蓋過了他的意識,使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有那麼一瞬間,方銘的確是想哭的。他用掉了祖爺爺給的保命符才救回來的師弟,才過了沒幾分鐘,就又魔怔了。
方銘蹲在地上,看著祁杉又開始邁著略顯僵硬的步伐往前走,他摸遍了渾身上下所有的兜,再也找不出第二張符了。
“老天爺!給孩子留條活路吧!”他昂頭吼了一句,抹了把臉,跟上了祁杉。
轉過一個拐角,一間洞開的墓室出現在了眼前。祁杉的腳步沒有任何停頓,直直地往那墓室裡走。然而方銘卻知道,這墓室很不對勁。
他看過教授手裡的圖紙,這一間應該就是主墓室。可是,前天清理墓道的時候他也看到了,那時候這間墓室的封石明明是落下的。而現在,封石開了。
他忽然想起了剛才的轟鳴聲和震動,很有可能,就在那個時候,封石被開啟了。或者說,就是因為有人在開啟封石,才會弄出那麼大的動靜。會是誰呢?
由不得他多想,祁杉已經走了進去。方銘猶豫了兩秒,又是一咬牙,跟了進去。
石壁上點著長明燈,足以讓人視物。方銘看清墓室內的情形後,忍不住吃了一驚。這是一間被裝飾成書房模樣的墓室,偌大的書架靠牆擺了整整兩面,幾乎佔了整個墓室面積的三分之一。
書架之前,擺著一套桌椅,桌椅右側,則是一副棺槨。
祁杉走到那棺槨旁邊,抬手輕輕地撫摸著那上面雕刻的紋路,嘴邊居然揚起了一抹笑容。
看見那個笑,方銘心裡猛顫了一下,渾身忍不住開始起雞皮疙瘩,冷得牙齒直打抖。
好在祁杉笑過了之後,就沒再做別的,比如把棺材板掀開什麼的。他摸夠了那副棺槨,轉了個身,坐在那把椅子上,安安靜靜的,不再動了。
目前看來,是有人故意把祁杉引進來的。但現在祁杉已經進來了,那個造孽的操蛋玩意為什麼還不出現?方銘環顧了一週,並沒有發現半個人影。
方銘覺得他現在的情況很糟糕。走了不放心,留下又害怕,實在不知道哪裡有條明路給他走。實在無法抉擇的時候,他選擇暫時逃避,開始打量這間“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