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師父的意思,徒兒想要一路向北走,靜心靜己。但是師父,善玄的紅塵債是欠的很多,有人跟善玄說,當下的債理清,和善玄在佛門中懺悔比起來,似乎前者會更不有用些。不過幾日,善玄就愈發不能離開了。”
“我知道了。”
主持點了點頭,又是接著說道,“善玄,你入寺很晚,但是最有天資,我原以為我會帶出一代名僧。”
“師父何時也這麼功利了?”
他笑著說道。
“非是功利,而是我若離開人世,也有你讓我安心離開。”
主持搖了搖頭。
而他沉默了會兒,說道,“師父,你大愛這人間。但是有個人,卻是將大愛與小愛,都是給了善玄。善玄最荒唐的時候,他不離不棄。善玄說要皈依佛門的時候,她說要做善玄最虔誠的信徒。”
“她或許不知道信徒意味著什麼,但是這個人,我只有用這輩子才能還清自己的債。”
他的話,就是主持都沉默了很久。
“紅塵,最睏倦的就是情字。”
“本就是因為情字,善玄入了一次佛門,知道佛法無邊。而今,善玄又要因為情字,而離開。是善玄羞愧於主持,羞愧於佛門。”
“這,你又是錯了。很多事,善玄你看的很通透,但是有些事情,你是的確走不出來。”
容淵點了點頭,一雙黑眸是明亮的。
當初,他也曾這麼說過,而那時候他低著頭,並不言語。
如今,似乎已經接受了。
“也罷,那你去吧。”
主持點了點頭,而容淵對著主持磕了個頭,又是看著金佛,磕了個頭。
“多謝師父。”
他如今揀去的,是他丟棄過的。
那他如今走到每一步路,都是從前也見過熟悉的,只不過……
心已不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