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活了又怎麼樣呢,不過是寄人籬下,連生死都不屬於自己。
七歲的應我聞在滿宮驚愕的目光下,抽出匕首親手捅進了獵犬腹中,將那顆微弱跳動的心髒掏出來,當著沈如的面親手捏碎。
他一邊用手帕擦著沾染鮮血的手,一邊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輕笑,“不過是一條狗而已,母後怎麼會覺得它是我的弱點呢?普天之下,活的也好,死物也罷,沒有什麼東西配成為我的弱點。”
他的母後又是驚恐又是憤怒地看著他,就像看一個怪物,“瘋子,你就是個瘋子!來人,把他給本宮關進偏殿,誰也不準偷偷探望他!”
說是偏殿,不過就是一間布滿灰塵比侍女居住的下房還要破舊的屋子。
應我聞本該如往常一般麻木地渡過接下來的幾月。
可那日月光皎潔,有人披著月色,像一隻蹁躚的白色蝴蝶,那麼輕盈,卻能叩響他的心門。
應我聞透過門縫,幾乎是惡意地打量著這個在殿外佇立的,滿臉茫然的白衣小公子。
今日是命婦進宮向皇後請安的日子,這個看上去就很蠢的小屁孩定是那群聒噪女人帶進來當吉祥物觀賞的。
每年總有那麼幾個被他嚇唬得嗷嗷大哭的小屁孩,嚇得再也不敢來皇宮礙他的眼。
哼,這個也一樣。
他啞著嗓子,將枯槁老人的聲音學的活靈活現,“小公子……小公子……”
見那人果然疑惑地往這邊望來,應我聞握住藏在袖子裡的菜花蛇,只等人靠近就將他嚇得屁滾尿流。
白衣小公子上前一步,那張白瓷般的小臉在月色下發著光,皺眉道:“這位老人家,可是有什麼事?”
“我是侍候皇後娘娘的宮女,奉命前來尋找娘娘前些日子丟失的金釵,唉,也怪我年紀大了腳滑,不慎摔倒了,娘娘要得急,小公子啊……你可否幫我給娘娘送去?”哼,等這人上前,定要讓阿花嚇得他哭花了臉。
白衣小公子聞言果然沉默上前,應我聞看準時機,將袖中的蛇對著人放了出去。
然而下一瞬他就憤怒地暴露了原聲:“你居然敢殺死我的阿花!你放肆!本皇子定要把你關進詔獄!”
白衣小公子面無表情看著門縫裡他,慢吞吞地吐出一個字:“哦。”
應我聞掰著門縫的手都在抖。
唯一能讓他打發寂寞的阿花就這樣被捏死了,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這個人……這個人他怎麼敢!整個皇宮,除了沈如這個母親,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忤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