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昭的兒子,生來便該與他一樣流著涼薄的血,怎麼會對一個威脅到皇室的人産生愛意?
太子應有時倒是與他一般冷血,陪伴多年的伴讀說不要便不要,可惜野心太過城府太深,他信不過。
“西北那三十萬兵權,只有交給你,朕才放心。”
話落,殿外駐守的劉公公便推門進來稟報:“陛下,陸侍讀宣完旨前來複命了。”
“讓他進來吧。”
梁帝之所以讓陸雪擁去宣旨,也不過是為了敲山震虎殺雞儆猴。
“微臣叩見陛下。”
“平身吧。”
陸雪擁起身抬眸,本想目不斜視,誰知某人直勾勾的眼神過於炙熱,根本難以忽視。
他飛快的瞥了眼應我聞亮晶晶的眸子,又若無其事淡然移開視線。
但這敷衍的一眼,足夠安撫躁動不安的獒犬。
“虎符可曾收回來了?”梁帝問。
“回陛下,孟將軍已將虎符上繳。”
陸雪擁從袖中拿出虎符,一旁侍候的劉公公連忙接過就要呈給陛下,卻又聽梁帝淡聲道:“給宣王拿著罷。”
“誒,奴才遵命。”劉公公幾步走到宣王殿下面前,縱使他是陛下面前的紅人,對著這位兇神惡煞喜怒無常的祖宗也不由內心忐忑,“殿下,您的虎符。”
應我聞接過,指腹摩挲過虎符的頭,總覺得還殘餘幾分那人身上的溫涼氣息。
他偷偷瞥了眼冷冰冰遺世獨立的白衣少年,冷哼一聲:“本王怎知這是真的假的,若是半路被誰換了,屆時豈不是讓本王白白背了罪名?”
陸雪擁冷冷抬眼:“你待如何?”
男人慢悠悠從座位上起身,在他身前站定,低頭惡狠狠道:“那自然得讓本王搜身才行,若是搜出什麼東西,要你好看。”
他說著,卻又用只有彼此才能聽見的聲音委屈巴巴道:“陸小雪,我好想你。”
應我聞的手探進他袖中,看似在翻找,實則那溫熱的指腹正在眾目睽睽之下搭上他的手腕,時而來回輕緩地撫摸,又時而勾住他的小拇指反複碾磨。
恍若在把玩一件被人珍藏的玉器。
陸雪擁側過頭躲開這廝燙得人發慌的鼻息,睫羽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