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望來的眼神過於直白,陸雪擁禁不住側過頭避開,眼睫微垂,“我並未如此想。”
“啊……那就是你知道我——”
不待他說完,陸雪擁忽而有些惱火地轉頭,卻被伺機等待已久的男人扣住了後頸,唇齒相貼。
那粗糲的指腹從後頸緩緩上挪,穿插進他的發絲,輕柔地撫摸著頭皮。
陸雪擁受不住這樣的刺激,忍不住微微張開了唇,卻被那舌頭長驅直入,肆意吮吸著他唇腔內的每一寸香甜。
氣息交融間,他下意識攥住了應我聞胸前的衣襟,卻不慎將那本就因包紮傷口而松開的衣裳扯得更開。
他松開衣襟想要避開,卻被應我聞抓住了手腕,迫使他將手抵在那裸露的滾燙胸膛上。
掌心下,他甚至能夠感受到那顆強有力跳動的心髒。
“陸小雪,感受到了麼。”應我聞意猶未盡松開他的唇,但鼻尖依舊相貼,炙熱的鼻息與他急促的喘息交纏,“這顆心,就算是種再多蠱惑人心的蟲子,也永遠只屬於你。”
陸雪擁那琥珀色的眼珠微動,終是閉上了眼,不言。
然而下一瞬他便聽到一聲嘆息,那濕熱的吻落在了自己的眼皮上,像是他再如何逃避,都註定逃不開。
有些痛苦,即便是死也逃脫不開。
“陸雪擁……來了嗎?”
這已是顧飲冰第四十次詢問一旁的侍從。
“應該快了。”這是侍從第四十次安撫地回答。
可即便侍從始終堅持這一句回答,顧飲冰也約莫猜到了結局。
陸雪擁不會來了,他註定要帶著遺憾死去,這是他的因果報應。
“父親,若是想保全顧家,千萬不要再與陸家與宣王作對,不要再因為念及太子母子的情分把顧家陷入到奪嫡爭鬥中去。”顧飲冰斷斷續續說道:“這是我死前的最後一個遺願,還望父親成全。”
顧家主沉痛地閉上眼,“為父答應你。”
事已至此,他能做的也只是這般。
希望這一次顧家不要再如前世那般慘死於詔獄。
說完這些,顧飲冰忽而卸了力氣,半垂的眼皮遮擋了失去神采的瞳孔,恍惚間,他彷彿又回到了前世應我聞登基的時候,那時顧家上下皆被下詔獄。
他作為太子黨風頭正盛的人物,自然是被應我聞下旨要重點關照。
養尊處優人人追捧的顧大人,頭一次知道原來詔獄地牢的角落裡這樣冷,而甩在身上的鞭子那樣疼。
耳邊竟是獄卒羞辱的話,他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陸雪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