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
不遠處的副將見形勢不對,連忙上前,“陛下!窮寇莫追!”
然而他阻擋不住滿眼殺意的帝王。
兩國的主心骨就這樣一前一後,騎馬跑入了山勢陡峭的葬魂崖。
後面兩方人馬又再次廝殺成一團,難舍難分。
葬魂崖上。
耶律重光與前世有勇無謀的北蠻王一點也不一樣。
他不但熟知應我聞的軟肋,而且句句誅心。
“他的腰窩處不但有一處紅痣,而且最是敏感。”他笑吟吟地幫應我聞回憶往日的纏綿悱惻,“指腹輕輕碾磨,再冷的雪人都會化作春水,這是我賜予他的,最獨特的反差。”
他說的那樣清楚,清楚到應我聞眼前都不禁浮現起以往冷冰冰的人在他掌心軟化,而他又是如何恨不得醉死其中,醉死在那具雪白的軀體上,清楚到面前的這個男人好似也曾那樣褻瀆過潔白無瑕的冷月。
“其實我很意外雪擁會這樣喜愛你,可我又與你一樣,都不能忍受有人妄圖與我共享他。”耶律重光從背上取下弓箭,箭尖直指應我聞的心口處,臉上漫不經心的神情幾乎與他沒有任何區別,“所以,只能讓你去死了。”
應我聞見過世間最驚豔的箭,除此之外,皆是不入眼的劣等品。
可箭羽破空而來的一瞬間,他卻渾身不能動彈,如同被無形之力鎖住了靈魂。
漆黑的眼底,倒映著泛著冷光的箭尖。
他甚至不受控制的覺得,這是宿命。
但跌落葬魂崖的剎那間,他又驟然清醒。
他與陸雪擁此生都在反抗宿命,所謂天意,不過笑話。
他從未擁有過這樣濃烈的求生欲。
只因他要活著回去見陸雪擁。
“哎,你們聽說了沒,據說有人在迦南河畔見到了草原上的索格塔!”
“傳聞那人一襲白衣,帶著帷帽,甚至不曾露出面容,便已經將那夜在外遊蕩無意撞見的醉漢迷得這幾日皆是茶飯不思,日日在河畔等待不願離去。”
幾個在河邊浣洗衣物的婦人互相談論著。
“哼,這群邊陲小鎮的賤民知道什麼是索格塔嗎?公主,您可莫要和她們一般見識。”
河畔柳樹下,玉奴小心翼翼地望向看不出神情的少女。
耶律彌光聞言,輕嗤一聲,一雙明豔的丹鳳眼裡滿是不屑:“你以為我是耶律重光那個瘋子不成,整日抱著一幅畫像唸叨著索格塔,本公主才不要沾上這麼一個晦氣的稱謂。”
她說著,眸光穿過河面上朦朧的晨霧,落在遠處模糊不清的屬於大梁的屋簷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