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鬼使神差探出手,指腹在觸控到手環的瞬間,眼前的一切倏然旋轉起來,連靈魂都好似被抽出。
……
待腦袋再次清醒,陸雪擁只覺著自己被困在一具冰冷的屍體中,他的知覺依舊存在,卻無法動彈,亦無法睜開眼睛。
他感覺自己被一個人背在背上,男人的背很寬闊,也很暖和,恰好能驅散渾身揮之不去的嚴寒。
哪怕這是一具屍體,對方依舊背得很穩,好似背上的人只是睡著了,怕將他驚醒。
陸雪擁嘗試數次皆無法動彈,只得安分地做一具屍體。
刮過側臉的寒風隱隱熟悉,令他想到了那天他從琅風崖上一躍而下,風刃無情剮蹭臉頰。
不知走了多久,陸雪擁終於聽見了嘈雜的煙火氣息,鼻尖縈繞著長安街上點香鋪傳來桂花香氣。
又是一炷香過去,揹著他的男人終於停下了腳步。
“杜若,救他。”男人許是太久未曾說話,嗓音格外嘶啞。
短短一句話,足以讓陸雪擁認出這是誰。
“我鬼醫的規矩是隻救美人,但是不是一個已經死透了的美人,懂了嗎?!”鬼醫的聲音如他記憶中那般咋咋呼呼。
“他沒死,我能感覺到。”
“……”鬼醫無奈嘆氣,“應我聞,我不管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反正我話擺在這裡,人肯定是救不回來了,我最多也就耗盡宣王府裡你這些年尋來的奇珍異寶保他肉身不滅。”
“……”
寂靜良久,陸雪擁被應我聞抱著懷中,他感受著男人的指腹撫摸過那塊即將腐爛的手背面板,低聲說了一句:“好。”
然後他每日都會在一個盛滿了各種藥草的木桶中浸泡上兩個時辰。
那藥水比他修煉的極寒心法還要冷得刺骨,陸雪擁每每難以忍受時,應我聞便會隨之跨進桶中,抱著他喃喃自語,亦恰到好處為他驅散了嚴寒。
“陸小雪,我都這樣輕薄你了,為何還不醒來打我罵我呢?”
“為什麼不等我回來?我已經很快趕回了,卻還是晚了一點點,只差一點點我就可以保護你了。”
“其實……我最喜歡你了,之前欺負你和你作對只是怕你忘記我,你理理我好不好啊?”
“沒關系的,我今日已經和應昭請旨前往迦南關應敵,孟浮屠為了陪伴在江上柳那個賤人身邊,明知邊關被犯,卻置西北軍於不顧,但這樣正好便宜了我,我會搶走他的兵權,然後將屬於你的東西全部奪回來。”
“到那時,你消了氣,肯定就會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