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內侍大人不過好意,”陸雪擁淡聲道:“不知宣王殿下的簽是與誰一樣。”
內侍小心翼翼抬眼,顫巍巍道:“是督察院的王禦史。”
應我聞把玩著手中的簽,嗤笑一聲:“就是那個每天在朝堂彈劾本王不學無術有辱斯文的王池?”
“是……”
男人危險地眯了眯眼睛,腦子裡不知又想到什麼捉弄人的壞心思,被轉身準備離開的陸雪擁捕捉到,無奈低聲勸他:“王禦史只是履行自己的指責,莫要多為難他。”
否則依著男人這無法無天的性子,怕是不知還要惹出什麼事來。
“啊,都聽你的。”應我聞笑嘻嘻地應了,但是這廝若是敢主動招惹他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未久,狩獵隊伍兩兩一組出發,應我聞坐於馬上,遠遠便瞧見那王池繃著一張肅穆的死人臉朝這邊走來。
然後在他的凝視下,渾身僵硬地上了馬。
應我聞嗤笑一聲,顯然瞧不上他這幅四體不勤的模樣,自顧自騎馬走在前頭,一路上不知射中了多少獵物。
可他忽而想到與顧飲冰一齊狩獵的陸小雪,心情急轉而下,滿眼都是陰霾,於是射向獵物的箭便也帶了些戾氣。
本就煩悶的心情在身後一句陰陽怪氣的指責後達到了頂峰。
“殿下對於一只動物都如此殘忍,可見平日裡怕是也不曾記得先皇後的賢德。”
下一瞬,應我聞轉身,箭尖直指說話的王池。
“把他給本王綁樹上去。”
話落,身後跟隨的王府侍從默默將王禦史架空身子,綁在了應我聞箭尖所指的樹樁上。
“宣王!眾目睽睽之下你膽敢殺害朝廷命官!你瘋了?!”
應我聞輕笑一聲,歪頭戲謔地欣賞他六神無主的樣子,“你才知道嗎?”
離弦之箭破空而去,擦過王池的脖頸時劃出一道血線,最終釘入樹樁中。
“哎呀,射歪了。”
誰知這王池也是個有骨氣的,即便方才與死亡擦肩而過,竟還能扯著嗓子憤聲控訴道:“有辱斯文!實在有辱斯文!我大梁後繼無人也!”
應我聞索然無味地收回了弓。
他喜歡欣賞旁人恐懼絕望的表情,卻對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沒有任何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