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益聽了這話,笑道:“你在朕身邊伺候多年,一直頗得朕心,朕原想著你已到了出宮的年紀,該給你安排一個好去處,靖侯府倒是不錯,不過你既不願意,朕也不強求,繼續當差吧!”
朱闌叩伏在地毯上,“奴婢謝過陛下!”
桂圓公公在一旁看著,微微嘆氣。
兩個月後,京郊的一處山莊門口,裴寂一邊抖著鬥篷上的雪,一邊對藿兒道:“快備熱水,爺和夫人回來了。”
藿兒打著傘,過來看他馬背上馱著的一頭鹿,笑道:“今個竟得了一隻鹿!”
話音剛落,後頭便又聽到了馬蹄聲,沈溪石帶著顧言傾回來了,顧言傾整個人被裹在火紅的氅衣裡,在這一片白皚皚的冬日,當真是紅衣勝雪。
沈溪石先跳下了馬,再將言傾抱了下來,藿兒過來扶住了言傾,見主子臉上紅撲撲的,似乎沒有凍到,心裡還安了一些。
等一行人進屋,喝了杯熱乎乎的杏仁茶,顧言傾沒看見荔兒,問道:“荔兒還沒有回來嗎?”
藿兒皺眉道:“沒有,今個外頭雪大,也不知道是不是馬車不好走。”
沈溪石讓裴寂去景陽侯府的莊子上去看看。
兩個月前,沈溪石並沒有帶著言傾去巴州,從汴京城出來,便直接到了這處山莊,說是京郊,其實已經過了汴京的界碑了,不過離界碑不算遠就是。
押送沈溪石的衙役還是往巴州的方向去,起先顧言傾還擔心陛下會怪罪,但是兩個月了,汴京城那裡一點和溪石有關的訊息都沒有。
眼看著到了十二月,言傾想著貴妃的孩子該出生了,便讓荔兒去景陽侯府的莊子上打聽訊息。
顧言傾正擔心著今天大雪會不會封了路,便聽到外頭荔兒的聲音,“夫人,生了,生了,是個皇子!”
荔兒氣喘籲籲地跑進來道,腳下的牛皮靴子上沾著厚厚的雪,隨著她的奔跑,一路帶到了暖房裡來,可是荔兒知道主子眼下最擔心貴妃的事,也沒將這些細節放在心上,等到了主子跟前,緩了口氣,又道:“現在整個汴京城都知道了,皇上下旨要大赦天下,貴妃已經回宮了,禦街上頭掛了各式彩燈400盞,一直從南燻門到東華門,宮中各宮殿都用大紅綢帶搭起彩架,聽蘆煙姐姐說,貴妃可能要升為皇貴妃了!”
這下子所有人都知道,杜貴妃為何被皇上“逐”出宮了。
言傾讓荔兒下去暖和暖和,荔兒卻不走,低著頭,囁嚅道:“奴婢,奴婢在回來的路上,因為馬兒摔跤,被一個路過的熟人給救了。”
顧言傾一怔,“誰?”
“扈斯南!”荔兒愧疚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主子們避在這裡,一直不與外界來往,就怕洩了行蹤。
顧言傾看向了沈溪石,沈溪石捏了捏言傾的臉,笑道:“不妨事,貴妃既是生下了皇子,我們也該準備回京了!荔兒你一會收拾一下吧,等雪化了,我們就回汴京。”
沈溪石讓荔兒、藿兒去將帶回來的鹿肉清理一下,準備一會帶言傾去園子裡烤鹿肉。
荔兒走之前,又將懷裡拿出一封信,“主子,這是益州那邊寄到侯府的,侯夫人說是給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