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的電話又打來了。
嶽或抿唇,眉宇間忽而便染了些許愁緒。他不知道沈婉找他幹什麼,但他確實已經……不感興趣了。
可對方畢竟是長輩,既然看見了電話,還是接聽說清楚吧。
而且如果她真的有正事呢?
想起上次林是非在沈婉面前受過的“委屈”,嶽或捏了捏他的手指以示主動安撫,道:“我開擴音。”
林是非垂眸:“……好吧。”
電話甫接聽,沈婉被刻意放輕的音色便傳出來:“年年,你在哪兒啊?”
打了四個電話嶽或才接,她竟然沒有生氣,沒有質問。
嶽或不想跟她說自己跟林是非回家了,她總是針對林是非。
“出租屋。”他低聲道。
話落,沈婉沉默了許久,而後道:“那年年知道,媽媽現在在哪兒嗎?”
嶽或蹙眉,隨即有些不太相信地猜測:“……我的出租屋?”
“對。”
嶽或瞬時緘默。
這也是沈婉第一次主動找上嶽或的另外的小家。
以前嶽或總是害怕沈婉會突然找上門,突襲檢查他有沒有畫畫,但同時又很期待媽媽能夠找他一次,表達對他的在乎。
可是沒有。
今天實現了,除稍微有些訝異外,嶽或竟然還覺得莫名有些想嗤笑。
他實話實說道:“我跟林是非回家了,在他家住。”
沈婉呼吸微沉,似乎是在冷靜。
自從上次嶽或跟她說了那樣嚴肅的話,他說陳譚淵與譚諶在私底下都是言語不尊地說她,後又拒絕跟她回去。
本來沈婉並不相信,可嶽或的話仍然在她心裡埋下了揮之不去的“禍根”。
她不由自主地開始尋找起證據,偷聽譚諶與馮呈私底下的交流對話。
真的聽到了對方話語不屑地說:“那個女人只是為錢,那麼不要臉,現在兒子跑了,沒人給她爭陳家的家産,我倒要看看她還能在這個家待多久……”
原來年年說的都是真的。
那這些年嶽或在這個家……也是真的一直在被欺負?
她一次都沒有發現。
或者說發現了,她從未認真地聽過嶽或說話。
由於已提前有心理準備,首次聽見她的繼子說這種話,沈婉只是驚得全身冰涼,卻並沒有失態地上前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