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或說過的、每句話中的每個字再次如席捲過境的颶風,在林是非胸腔後的鮮紅心髒中狂亂地攪弄風雲。
他脖頸微仰,錯眼不眨地緊盯著嶽或的臉,頸間的喉結上下滾動,彷彿正在品嘗世間最為美味的東西。
真的好想親吻星星。
在“精神”“肉體”的言論一遍遍地沖擊著腦海時,林是非只覺得口幹舌燥,好像就快要忍不住了,玫瑰金的手銬在不自覺中的掙紮中被扯動發出輕微又突兀的聲響。
他唇瓣微啟,很想要說“同意”,但這些年他總是在把自己往黑暗的地方藏匿,彷彿只有這樣他才能夠表現得正常。
所以他不敢讓自己見光——從來都不敢。唯恐在太陽下,他就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這會讓星星害怕。
林是非不願意讓星星怕他。
因此“我同意”幾個尤其簡單的字眼,對林是非來說卻變得異常地艱難。
……他不相信自己。
他不相信自己。
“daring。”林是非看著嶽或的眼睛。
星星眼尾的紅還沒有完全消褪,好看得就像小兔子。
“……星星,你離我再近一點好不好。”他們之間的距離明明已經近在咫尺,額頭相抵呼吸糾纏,但林是非還是不滿意,低聲說道,“我想親你。”
可此時他的雙手被自己狠心地桎梏,沒辦法強硬地用手掌撫著嶽或的後頸把人按向他,只能裝乖地徵求意見。
“所以你是不同意我的觀點對嗎?”嶽或眉尾稍耷,雖然極其認真,但還是有些不開心地仔細觀察林是非的神情,“你為什麼不直接回答我?”
林是非避而不談,是真的很想親嶽或,很想和他接吻,說話語氣都有些急切:“daring,你離我近一點,我想吻你。”
話落,別說離得近一點,嶽或的身體還向後退了些許。
林是非微怔,隨即被嶽或的這個動作驚得呼吸屏住,眼底瞬時流露出緊張與不可思議。
他本就還紅著的眼瞼頃刻間便更紅了。
“你幹什麼,你回來……”林是非下意識坐直脊背,身體前傾想要主動去找嶽或,但這個舉動只是剛做出,便被床腳銬著他雙手的玫瑰金手銬扯回去,“星星,daring,你回來……不準、不許遠離我。”
“可是你根本就不同意我的觀點,我怎麼能讓你親我。”嶽或認真地說道。
林是非不解:“什麼?”
他想不通這兩點之間有什麼關聯。他只是不相信自己,而他又從來不會欺騙星星,所以當然不會那麼草率地回答嶽或想要聽到的答案。
但是嶽或拒絕了他的親吻。
第一次。
“我剛才說了,只有寶貝産生了安全感,你心裡也是這麼認為我的話,同意我的觀點,”嶽或收回捧著林是非臉頰的手,退回到安全場所,眼睛卻分毫不眨動地緊盯著林是非的反應,防止下藥過猛會出事,所以必須要小心認真,耐心謹慎,“我才會讓你親吻我、深吻我。”
林是非無意識地蹙起眉尖。
“但你不同意我的觀點,也就是拒絕了我的邀請,”嶽或神情表現得有點傷心,眼底深處卻仍舊是無比認真的神態,“拒絕了我的以後,當然也一起拒絕了以後和我做各種親密的事。”
他莫名堅定地說:“所以我不要跟你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