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發誓嗎?”沈婉通紅著似能泣出血淚的眼眶,厲聲一字一句地道,“你敢拿你已經死去的母親向我發誓嗎?”
“你敢用譚芸的名字起誓你沒有做這件事嗎。”
“陳譚淵,你敢嗎?!”
“沈婉。”陳譚淵沉聲喊她的名字。
他臉上的笑意終於被如數收起,像是被冒犯了最為尊敬、最不能被提及的至親長輩,眼底冰涼一片。
沈婉便咧嘴笑了,眼淚如磚石一般無比沉重地往下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敢啊?”
而後她的笑聲眼淚瞬收,像個最駭人的厲鬼那樣死命地盯著陳譚淵,恨意滔天咬牙道:“你差點把他害死,他把你當大哥你卻想對他做那麼骯髒的事……這麼多年我對你和譚諶問心無愧,我為了對你們好,無數次忽略自己的親生孩子。”
“你們陳家家大業大,卻容不下我的年年,多可笑啊……你這個畜牲,畜牲——!”
沈婉的巴掌再次落下去,卻被早有準備的陳譚淵冷著臉主動避讓,可已進入瘋癲的沈婉幾乎完全失去理智。
她下樓就跑著去拿茶幾上長二十寸的水果刀,拎著再次沖上樓,一遍遍地重複強調:“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陳譚淵,我要殺了你……”
陳譚淵臉色極其難看,出於自保的本能連連後退。
在陳譚淵不敢拿譚芸發誓並發脾氣的那瞬間,陳銘川的心便涼了下去。
但此時看見沈婉想幹什麼,他還是無法先顧忌其他,只趕緊抱住她大喊:“阿婉!”
這天的陳家雖然沒有真的鬧到誰進醫院或者警局,但卻仍經歷了極度驚心動魄的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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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嶽或的耐心誘哄以及安撫下,林是非果然不再為已經過去兩年的事情感到驚懼。
他的情緒回歸正常,和平日沒什麼兩樣地吃飯、洗漱,擁著嶽或睡覺。
但等真的躺到床上,嶽或還是覺出了林是非有點不太對。
他梏著嶽或腰身與脊背的力度跟平常相比起來,緊致了不止一個度,嶽或總覺得自己要被勒到和林是非融為一體,有些喘不過氣。
他微微抿唇,嘗試性地輕動了下胳膊,果然立馬就得到了林是非在頭頂很正色的話音:“動什麼?”
“daring,不要遠離我。”
“沒有。我是……”嶽或抬頭從晦暗的空間裡看他,繼續動了動胳膊,提醒,“林是非,你抱得太緊了……我有一點不舒服。”
聞言,林是非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行為不對,微怔過後,他即刻便鬆了些胳膊的力度,輕言細語地說道:“對不起星星,是不是弄疼你了?”
嶽或幅度很小地搖頭,也跟著放輕聲音,怕驚擾什麼似的詳細解釋道:“沒有。就是有點呼吸困難。”
“現在好了。”
經此嶽或便知道林是非還是把他想要跳湖,想要把自己溺死的事放在了心裡,哪怕這件事根本沒有實際的發生。
嶽或並不打算再主動提起這件事而去哄林是非,畢竟提一次就是加深一次的印象。
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