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是非沒讓嶽或吃外賣,親力親為地自己動手。
今晚——是在昨晚的晚飯桌上,林是非往嶽或碗裡夾菜,忽而隨口問道:“daring,你的手機呢?”
聞言嶽或下意識地掏出自己兜裡的手機,伸手遞給他後才接話似的道:“怎麼了?”
他真的只是隨口一問,根本沒在意林是非要做什麼。
而且話落後,林是非還一本正經地把他的手機拿過來,語調含笑輕松道:“沒事,我的手機在樓上,我看看現在幾點了。”
他回答的那麼隨意,嶽或就更沒什麼應該警惕的自覺。
當時林是非便在嶽或的眼皮子底下按亮他的手機螢幕,先進行靜音,再面不改色地關機。
弄完後,他將手機螢幕倒扣在桌面上,讓星星在進餐中緩慢地、自行地遺忘他的手機。
上樓後林是非又把自己的手機關機了。
這樣……就誰都找不到他們。
被提醒後才想起這點細節的嶽或不可思議地瞪向林是非,完全不明白他為什麼可以那麼“未雨綢繆”,呆愣半天,他的眼淚便突然猶如開了閘的水壩,淚流不止。
“我……”他哭著說,“我要找、找爸爸媽媽……林是非……我要找爸爸媽媽……”
他要找爸爸媽媽告狀,讓他們“打死”林是非。
前 17 年都沒有感受到過父愛母愛的嶽或,在林家生根發芽地入住、享受愛護一年,便已經很自覺地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想起林倚白言千黛,知道可以找他們告狀。
聞言林是非絲毫不怕,還甚是愉悅地低笑出聲,但他說的話卻非常無情。
“不許。”林是非道,“拒絕。”
嶽或淚眼朦朧,整張臉都被哭成了小花貓,他不敢眨眼地盯著林是非,唯恐一眼瞧不見他就又會拆印著“ durex ” 字樣的塑膠包裝。那塑膠袋的聲音真的好嚇人,嶽或就像是聽不了這種聲響,不然就會牙齒發酸、甚至身體打顫,他害怕地哽咽道:“我要找蘇爾……讕,找蘇醫生……”
作為林是非的心理醫生,他不信蘇爾讕不找他們,此時見到手機關機,嶽或便更加確定了這種猜想。
蘇爾讕肯定有給他、或者給林是非打電話發訊息。
只是話落,似是仔細地揣摩了他話裡的意思,林是非確認嶽或提及的並不是和他們有血緣關系的親人——那大機率、可能就是“敵人”吧。方才還染著些許笑意的眉目轉而化得淡漠。
他單手掐在嶽或的腰側,而後猛地把人翻過身,從背後擁著他變成面對面地把他牢牢地抱在懷裡,還直接把嶽或的後背懟到只能緊靠床頭,退無可退,讓他的眼睛只能看著自己。
嶽或似是被他突如其來的狠戾的壞脾氣嚇到,方才被翻身的頃刻,他胸口中下意識想要松下的那口氣還沒徹底放鬆,便又霎時低呼瑟瑟發抖,一動不敢動地想要把自己蜷縮起來。他被紅色的禮物絲帶桎梏的雙手立馬抵在林是非的肩膀,好像指節都在向外用力地做出推拒動作。
可他的舉動又不敢太明顯,林是非不讓他遠離他,他可不會藏著自己的情緒,只會很直白地表達不高興。
而他不高興了嶽或就會“更不高興”,只能順著,可嶽或只是不想被抱得太緊,不然總覺得勒得慌,呼吸有些難受。
“daring,”林是非幾根指節捏起嶽或的下巴,讓他脖頸微抬起,“星星現在和我在一起……這種時候提外人合適嗎?”
嶽或幾乎是震驚地看他,被他直面打回的“無理取鬧”打的想要吐血,心道特麼是我想提的嗎?明明是你先關我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