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時心裡被婁爭的話灼得疼,那些自以為是的喜歡全都被燒成了死沉沉的灰,就算是石頭也該被捂熱了,可婁爭這塊石頭卻從頭到尾都沒什麼溫度。既然如此,為什麼要抓著他的手呢,為什麼要露出那種擔心的表情,讓他覺得婁爭好像也喜歡他似的。
羅小枕的喜歡就靠婁爭偶爾的親近支撐了,就算那種親近並不是出於某種超乎友誼的感情。單向的感情永遠需要當事人自欺欺人,如果不這樣做,那份小心翼翼的喜歡就太可憐了。
羅小枕的情況並不嚴重,下午就出了院,直到出院都沒有看到婁爭。羅媽媽實在擔心,雖然醫生和羅渭都告訴她羅小枕沒有什麼大問題,她想讓羅小枕請一個星期的假,羅小枕拒絕了,再三答應她以後再也不會去那麼危險的地方了,羅媽媽才稍微放下心來。
回到學校,趙文升捧著他的臉看了半天,捶胸頓足說可把他嚇死了。
“我沒事。”
“這都見血了,能叫沒事兒?”
羅小枕很擅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本來就不嚴重。”
“那天到底怎麼回事啊枕頭?”
羅小枕避重就輕地答:“我踩滑了。”
趙文升有些迷惑:“你好好的去那兒幹嘛啊…”
羅小枕沒再說話,把帶來的衣服一件件疊好放進衣櫃裡,寢室門忽然被敲響了,本想起身去開門,被趙文升打了個手勢阻止了,“你別動,我去。”
他指了指羅小枕的腦袋,示意他傷患就好好待著。
趙文升開啟門就看到了婁爭,“欸,爭哥,你找枕頭嗎?”
羅小枕聽到是婁爭,有點訝異,卻沒轉頭。
婁爭嗯了聲,說:“你去我寢室待會兒,周思揚也在。”
趙文升想婁爭大概是關心羅小枕的傷勢,想單獨聊聊,說你們慢慢聊就出了寢室,都沒給羅小枕讓他留下來的機會。
寢室突然只剩下了婁爭和羅小枕兩個人,空氣好像凝固了,兩人都沒有說話,羅小枕只是繼續疊著手裡的衣服。
婁爭拉開椅子坐下,看他冷冷靜靜地重複著疊衣服的動作,和那天判若兩人,他好像還是那個乖巧聽話的羅小枕,叫他一聲就會笑著轉過頭來,跑到身邊問這問那。
婁爭,這是什麼呀?
婁爭,這個我不會,你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