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也這麼想過。”
病房的窗戶為了通風換氣完全開啟了,今天是個晴天,外面吹來的一陣微風輕輕吹起了窗紗,輕盈得像女孩兒的裙擺。
“我像你一樣用手指摸,然後有一天我吻了他。”
葉栩嘉沉默聽著,啞口無言,只覺得有一陣無法形容的寒意從腳底爬到後腦勺,心想這兩人果然不是兄弟。
許晟伸手拿過床頭櫃上用來做語言訓練的書,隨手翻開一頁不再作聲,趕人的意味已經非常明顯。
葉栩嘉不知道自己還能辯駁什麼,可能也知道自己對孟月升的好感從一開始就不純粹,以至於現在被人直白地戳穿了也說不出自己沒那個意思。
他安靜地離開病房,不多久許太太從外面回來了,一進門就說:“剛剛葉醫生是不是來過?我在外面碰到他了,他跟我道謝水果的事。”
許晟把手裡的書放回原位,“嗯。”
許太太坐到病床邊的凳子上,修身的長裙飄逸,怎麼看都看不出她有個許晟這麼大的兒子,“你跟他說什麼了?我看他笑得很勉強。”
“沒什麼。”
許太太就不問了,跳過這個話題,“周阿姨還不知道你和月升的事情,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跟她坦白?你們這樣天天在她眼皮底下,我很擔心。”
在她看來這事兒最好不要瞞太久,一是對周敏不尊重,二是與其等到哪天被發現還不如盡早說清楚,總好過一直懸著。
許晟:“不是我想瞞著她。”
許太太也能理解孟月升,“這不能怪月升,他還小,怕奶奶生氣。”
理很清楚,但現實也需要面對,周敏遲早要知道的。
許太太心裡偏著孟月升,忍不住道:“這壓力該你擔著,你來想辦法,別為難月升。”
許晟輕點頭,“我知道。”
過了一會兒許太太想起什麼,柔聲說:“月升有很多周阿姨的優點,但有一點特別像。”
許晟聽罷不由露出一個淺笑來,“心軟。”
孟月升的心軟特別隨周敏,屬於同一類人。
她年輕時就在許家工作,許晟記事起她已經在許家了,可以說等於他半個奶奶。
兩人遭遇事故至今,周敏就沒有一天不往醫院跑,每天家、市場、醫院三點一線,即使後來孟月升出院了她也是主力照顧許晟。
這可是件累身累心的苦力活,為了防止植物人躺久生褥瘡,還有因長時間不活動引起關節攣縮和肌肉萎縮,是需要陪護定時給植物人翻身加經常活動患者的關節,包括身體清潔在內,這些都是她和孟月升在做。
起初許太太其實早就打算好要請一個專業的護工,但周敏說孟月升的命是許晟救回來的,再加上她也瞭解許晟,知道他不會願意被陌生人碰,一定要自己來照顧他。
這一照顧大半年過去了,周敏沒有一句怨言,還是每天早早起來買最新鮮的菜,一日三餐給許晟送過去,不讓他吃一口外面的東西,要他吃自己做的才放心。
她是一個很實在的老實人,正因如此許太太才不忍心他們這樣瞞著她。
在天氣變得炎熱起來之前,許晟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雖然只是在病房裡走一走,但在康複訓練裡是前進了一大步。
白天的時候許太太和周敏一左一右摻著他,等到太陽沒那麼大了他就坐著輪椅到醫院的花園裡透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