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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軒醒了
那天之後,張軒醒來時,腦海裡像突然被點燃。
無數斷裂、模糊、陌生卻又熟悉的畫面一一湧來:
她的笑,她的眼淚,她在無數次時間崩塌裡奮力奔跑的身影。
張軒緩緩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模糊,周圍是冰冷的白光和機械的聲音。他的腦袋沉重得像是有千斤重的東西壓住,疼痛一陣陣襲來。緩緩回神,他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身邊是不斷閃爍的儀器和忙碌的醫生。
然而,腦海中的一切並不屬於現在。他的記憶猶如破碎的玻璃,散落四周,拼湊不起來。
她,那個人。一個模糊的身影,印在他意識的最深處。他記得她在雨中等他,那場暴雨,打濕了她的頭發,也浸透了她的衣服,但她的眼神卻始終沒有改變,依舊那麼堅定。她站在那裡,就像是為了他而等的訊號燈,無論風雨如何,她從未動搖。
他的心中有一絲溫暖,那溫暖來自她燦爛的微笑。是的,她的笑,像是照亮了他所有黑暗的角落。可為什麼,他始終記不住她的名字?他依然模糊不清,只記得她的笑容,還有她在雨中輕輕抬起手的那一刻。
接著,他看到了自己——
那天,他看著那輛車朝自己駛來。無論他如何想挪開腳步,身體卻彷彿不聽使喚,慢慢向前走去。那一刻,他意識到自己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命運。車的剎車聲刺耳地劃破空氣,他還記得那一瞬間的痛苦——然後,一切都黑了下來。
他閉上眼睛,思緒如潮水般湧來,那是一場不可避免的車禍,命運從未給過他反抗的機會。
但他更記得她——她的手。就在那一瞬間,他的世界徹底崩塌時,是她的手緊緊抓住了他的,那是一隻溫暖的手,一隻他再也不想放開的手。她的眼神,堅定又溫柔,彷彿她已經決定無論發生什麼,都要陪著他走下去。
然後,什麼都沒了。
他想不起來那天之後的事情,記憶的缺口越來越大,最終消失得無影無蹤。現在,他只知道自己醒來時,依舊留在那個無法逃脫的命運迴圈中。
陸辭緊緊握住自己的手,指尖泛白,彷彿那隻溫暖的手還在。他想要找到她,想要知道她究竟是誰,為什麼她會出現在他的生命中,為什麼每當他閉上眼睛,腦海裡便浮現出她那一張笑臉。
但是,記憶在他心中彷彿逐漸消失,
他找不到答案,彷彿每一次回憶都像是在追趕著一個永遠無法到達的幻影。也許,這一切都只是一個夢,一個從未真正開始的夢,註定要隨風而散。
他深吸一口氣,慢慢從床上坐起,心中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呼喚著她的名字,那個在雨中等待他的人——即使他再也無法記得她的容貌,無法說出她的名字,但那份溫暖和無聲的守候,卻永遠鐫刻在他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