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帝難得在眾人面前喊了長孫皇後梓潼愛稱,也提起了他自己絕口不提的往事,讓長孫皇後不敢再多言。
“是,陛下。”
長孫皇後垂眸,一時間她忽的看清了這段時間的榮寵,不過是迴光返照罷了。
未央宮內氣壓低得不行,而沈漣漪被宮承凰摟在懷裡。
因此沒有一人敢上前去將沈漣漪押送去懺雲堂。
安帝眼神中帶著一絲疲倦,見眾人聚在此處,心底沒來由的煩躁起來。
浮雲僧人覷了一眼長孫皇後,心底琢磨道:不對啊,這安帝的頭疾,按理來說,今日就該發作了,且該比往日疼痛數倍才是。
怎麼都現在了還沒有一絲動靜?
長孫皇後眼見事態不受她的控制,頗有些不虞,心底只道,若是天意要沈漣漪生,那她又該如何對得起長孫家的列祖列宗?
眾人心思各異,安帝原本要開口遣散眾人,叫此事容後再議,卻被太陽xue傳來的那股鑽入腦髓的疼痛打斷,整個人幾乎處於麻木狀態。
長孫皇後算是第一時間發現安帝不對勁的人,她立刻扶住安帝的手臂,厲聲道:“太醫,還不快來看看?”
章太醫顫顫巍巍地走上前去,將他那帶了褶子的手,搭在安帝的手腕上。
他震驚卻又不敢多言,只道:“陛下,娘娘,恕老臣無能,陛下右脈浮而緊束,可老臣見陛下舌苔如常,不似尋常頭疾。”
安帝頭痛欲裂間,浮雲僧人道:“陛下,恕老衲直言,陛下不若看看那巫蠱娃娃上是否有施針的痕跡?”
“來人,去看看。”
安帝原本不信這事,可他已經被頭疾糾纏了數日,前些日子腹痛剛好,這近日頭疾又尋上門來,尤其是今日的頭疼更甚了。
折磨得安帝現在只要有法子緩解這頭疼欲裂,便願意一試。
宮承凰目光冷冽,他已然猜到事情是如何的了。
他信父皇方才根本沒有被這拙劣的計謀給遮了眼。
可眼下,安帝的頭疾,卻讓事態撲朔迷離起來。
宮承凰不語,他只能等著,看長孫皇後還能做出什麼事來。
長孫皇後身邊的盼春走到沈漣漪身前,蹲了下去,開啟了木匣子,將裡頭的木偶當著宮承凰的面取了出來。
盼春抖著手,將那穿著明黃色小衣的人偶拿了出來高高舉起。
人偶頭部正對太陽xue的地方赫然插著兩根銀針,腹部還有三個針孔。
這一幕叫安帝目呲欲裂,卻又實在不想推翻自己之前的觀點。
終於是在頭疾的作用下,安帝痛聲道:“將那銀針取下來。”
盼春顫抖著手,輕輕握住銀針,狠心一拔,不過半晌,安帝的頭疾竟然緩解了去。
這一瞬,浮雲僧人再道:“陛下,老衲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