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奈點了點頭,轉頭瞥見了後頭冒出的了兩個黑點,“有人來了。”
三裡地外有對師兄弟正牽著棗紅馬談笑,看那閑散模樣不太像青陽宗的人,葉嬋與珈奈蹲到了路邊的灌木裡,青年的聲音漸漸飄近了,“他們說山外谷與影月本來就有勾結,江宗主是被她們聯手害死的。”
“好狠毒的心呀。”少年矮上一小截,年紀也小一點,“可惜今年金銀臺上沒能決出個勝負,青陽宗在辦喪事,大家也不好久留。”
“怎麼,你還想奪燈芯草不成。”年長的師兄寬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昨天看到了沒,那位葉姑娘可是大殺四方,以一己之力大破星宿陣,帶著妖女逃下淩雲峰。”
“且不說她們是邪是正。”
“這兩人隨便一下都夠我們喝一壺了....”
話音未落,葉嬋橫劍攔在了兩人面前,師兄拉著師弟正欲回頭跑路,珈奈倏然出現在他們背後,前有狼後有虎,兩人卡在了中間動彈不得。
“妖女!”年紀小的見狀要拔劍,師兄趕緊攔下了,“想死不成,快收起來。”
青年即刻賠起了笑臉,“兩位姑娘有何貴幹?”
葉嬋道:“把馬留下。”
兩人糾結嘀咕了半天,在江湖沒有什麼比性命更重要。若有性命之憂,什麼恩怨是非都可以拋諸腦後。他們兩個很崇拜江宗主一世英名,也討厭影月的陰毒手段.,但......師兄終於逼著師弟把馬讓了出去,放棄了以死搏殺的念頭。
死在金銀臺上可能會江湖留名,死在荒郊野頂多野墳一個。
葉嬋從他們手中接過韁繩,兩人翻身上了馬背,珈奈想起了昨夜的追殺,“要不要殺了他們?”
師兄神色緊張,他飛快拔出劍護在了師弟身前,“妖女欺人太甚!士可殺不可辱!”
“如果來追我們的人都死了,你我的惡名就徹底洗不清了。”葉嬋淡淡瞥了二人一眼,“記住,她沒有殺江驚塵,更不是妖女,真兇另有其人。”
“而我.....我就是我。”葉嬋說到自己不由卡了殼,“多謝你們的馬,缺錢可以找千金堂賠。”
珈奈不在乎什麼名聲清譽,她是什麼人她自己最清楚,何苦要去聽江湖的評判,棗紅馬在胯|下嘶鳴,攜著人揚蹄而去。
少年不覺看著兩團背影遠去,“她們這是要去哪?”
師兄愁眉不展,“看方向好像是潼川府。”
.....
歸鳥成群掠過天際,寂靜的山道過了一夜有了些許生機,昨日有一批人追下山,剩下的今日都陸陸續續地離開了。
禪房裡三人僵持不下,躺在榻上的了空還未有蘇醒的跡象,謝尋安有意無意聽著外面的動向,七寶天明時來過一趟送了點幹糧,謝尋安讓他先行同煙雨樓將應逐星偷偷帶下去了,以免應淮回頭清算手足無措。
沈難雙手抱劍面色冷峻,“此事誰能幫我們做主?”
“江驚塵已死....”謝尋安有一口沒一口喝著茶,兩人的目光不由移到了塵一身上,昨夜的故事大師也聽得差不多,他只願交出燈芯草,不願讓沈難帶走昏迷的了空。
謝尋安收回了視線,“無人。”
留在青陽宗多一刻,變數便多一分,應淮為了蟬蛻隨時有可能來取燈芯草,可沈難依舊想留,“那公道由我們自己去取吧。”
生死自主,塵一自認無權隨意處置他們的性命,縱使了空罪孽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