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日時,看著世子待自家小姐很是溫柔,可夜裡,她守夜之時,經常能聽到小姐的哭喊聲,她就會在心裡替小姐擔心,又在心中埋怨,為何夜裡世子就這般不憐香惜玉。
可後來彩兒發現,自家小姐好像沒有怨言,除了每日醒來有些累,會腰痠腿軟,但一般歇了晌,便會好了,而且每日氣色都很紅潤,比以前在家時還好,有點像……喝飽了水的雨後花朵。她這才慢慢放心下來。
小姐今日這般模樣,估計又要過了晌午才會好。
小廚房今日燉了些滋補的湯品,說是世子吩咐的。
蘇韻看著那湯,有些發呆,心想:你少折騰一點,我還用得著喝這湯?
歇過晌,蘇韻和穆霓一起去看謝婉妘。
謝婉妘坐在榻上,穿戴整齊,妝容精緻,並沒有因為受了傷,對自己有什麼懈怠,手邊還放著府中的賬本。
她這邊,蘇韻不常來。但整體的風格,和謝婉妘一樣,美麗雅緻。因她一個人住著,想來,定都是按照她自己的喜好來的,有著珠簾和紗簾,院中也是美麗的芍藥,房間中還有屢屢甜甜的花香,那是香料燃燒的味道。
蘇韻和穆霓與她聊了一會兒,謝婉妘就著昨日自己受傷,耽誤了大家遊玩的事情,再次對兩位妯娌表達了愧疚,還送了她們一人一隻自己新繡的團扇。
二人欣喜的收下,見她因傷了腳,坐的有些不便,在她們面前也不大好意思放鬆坐姿,便先行離開了。
拐出謝婉妘的院子,穆霓嘆了口氣。
蘇韻扭頭看她。
穆霓輕聲道:“大嫂也是不容易”。
這一點,身為女子,蘇韻也能感同身受,能嫁與自己所愛之人,本是幸事,但一年,便體會了喪夫之痛。年紀輕輕一人在夫家,孃家回去了也不如意,估計她的內心,也是孤苦。
“大哥和大嫂是怎麼認識的?”,蘇韻問到。
穆霓看了蘇韻一眼,道:“二哥沒和你說過?”。
蘇韻搖頭。
穆霓想了想,道:“也是,大哥走了之後,二哥也沒再提起過大哥”。
她道:“大哥和大嫂,是在文國公府讀書時認識的。那時,文國公府請了個大儒講學,大哥、二哥、沈鈺一併被侯府送了去。他們便認識了”。
蘇韻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穆霓接著道:“當時,大哥二哥和大嫂玩得比較好,沈鈺一下了課,便來找我玩了。我與大嫂原來不認識,這些都是聽沈鈺說的”。
蘇韻疑惑著,他從未聽沈鐸說起過謝婉妘,便道:“我還以為世子和大嫂不熟”。
穆霓想了想,“可能是不 熟。那時候就是我說的二哥像野猴子那個階段,可能就是他們三個經常一起玩,但二哥總跑出來,就給大哥和大嫂留了時間吧”。
蘇韻想著,這也有些道理。說不定就是這樣,一來二去,二人生出了情愫。
“大哥,確實是個端方的君子。他走了,人人都可惜。尤其是二哥,他素來不管不顧,但只聽大哥的話。大哥對大嫂也是用情至深,別聽外面都說大嫂重情,其實大哥對大嫂才是真的好,大哥那麼晚才成婚,就是因為他心儀大嫂,一直在等大嫂”。
蘇韻雖從未見過沈珩,但在別人對他只言片語的評論中,也是對他倍感尊重。
“前段時間,我聽說,府中已經在給大嫂和懷柔王世子議親了,還想找機會,讓他們相看一下。現在大嫂崴了腳,估計這事又得耽擱一段時間了”。
議親這事蘇韻沒有聽說過,不過在心中也是替她有些惋惜。她剛想通,能接受新的婚事,便又要耽擱了。
懷柔王,是個閑散親王,蘇韻知道他,還是因為他家世子,是個才情四溢的人,她曾在詩會中見過,看著也是個溫潤如玉的人,能嫁到這樣的家中,既可衣食無憂,又可逍遙自在,在蘇韻看來,是個不錯的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