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鐸回到府裡時,已經接近晚飯時間,他正往飯廳去,一個小廝卻直接將他請去了侯夫人的安順堂。
安順堂的下人,都侯在門外,一個個面色緊張。
沈鐸抬腿進屋,一跨進裡屋,便看到蘇韻和彩兒,跪在地上。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對主位上的侯爺和侯夫人問了安。
隨後看了眼蘇韻,又對侯爺和侯夫人,道:“父親母親,這是發生了何事?”。
說著,他便要去扶地上的蘇韻。
蘇韻沒有動,面上的顏色也不似平日那樣,像是受了驚嚇。
沈鐸再次看向侯爺和侯夫人。
沈定遠沒有開口,只是面色沉沉的坐著。
侯夫人孫沛開了口,她對身邊站著的一個婦人道:“麻煩你把事情的經過說一遍”。
沈鐸這才看向侯夫人旁邊的一個民婦打扮的中年女子。
那人張口,慢慢道來。
這民婦,是民間一有名的婦科聖手,在婦人間,頗有威望。大約一個多月前,約摸著快兩個月了,有個客人找來,要避子的湯藥,這本不稀奇,但這個人要的奇怪,要一年半年不能懷孕那種,又希望不傷了身子。
這湯藥配起來需得費些時間力氣,一時不慎,怕造成永久不孕的情況,她本想慢慢試試劑量來調配,但對方要的急,給的價錢又高,她想接下這單,便打聽了相熟的醫者,一起張羅著配藥。後來兩人因為分錢不均,事情竟鬧到了官府,官府需要他們找出買藥的人,以及確認對方所出的銀錢。每次來找他的都是個小廝,看著就是被人買通的,不是真正的買家。這婦人便留了個心眼,跟蹤過這個小廝,看與她交接的人是誰。這種用藥的事,一旦出了岔子,他們也怕擔不起責任。
這婦人說起來囉嗦,後面的事情,沈鐸沒興趣再聽下去。
他冷著聲道:“如何?”。
那婦人指著彩兒,言簡意賅道:“這丫頭,便是去交接的人”。
沈鐸看了彩兒一眼,她還在瑟瑟發抖,臉上還掛著淚。
侯夫人將說完話的婦人請了出去,屋中只剩侯爺侯夫人,沈鐸蘇韻,還有彩兒。
她對沈鐸道:“我午後,已經請郎中瞧過阿韻的脈象。脈象有異,暫時無法受孕,且,像是藥物所致”。
沈鐸聽著,面上沒有什麼變化,只是牙關有些收緊。
他俯身,蹲到蘇韻面前,背對著侯爺侯夫人,伸手握住蘇韻冰涼的雙手。蘇韻抬眸看著他,只一眼,滿滿的愧疚。
沈鐸的眉,突然緊緊地皺在一起,他握著蘇韻的手,慢慢收緊,有些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