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小姐的琴拉得越來越好了,今晚尤其精彩。”
“沈先生過獎了。”歐陽菲笑著低了低頭,又道:“上次沈先生不是說要叫我‘菲菲’嗎?畢竟我們也算是……是朋友了。”
“是我一時忘記了。”沈曜說著叫了一聲:“菲菲。”他的聲音低沉而充滿了一種男性的魅力。
不管是在誰的面前,他一向都是這樣的遊刃有餘,當然只有那個男人是除外的。想到範雪晨,他又是一陣的心熱。
歐陽菲的身體不由地靠向了沈曜,聲音楚楚道:“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嗎?”
“當然可以。”沈曜說:“你想怎麼叫都行。”
歐陽菲聽了有些害羞地叫了他一聲:“曜。”
沈曜看著她的樣子,心中卻有些發笑,暗道:“可惜我的心中已經有了雪晨了。”他也不願意再陪著歐陽菲跳下去,等這一支舞結束,就立即放開了她。
歐陽菲看到他要走,急忙說:“你不願意再陪我跳一支舞嗎?”
“我有些事情,要走開一下了。抱歉了,菲菲。”沈曜說著就走開了。
他離開了宴會廳,先到茶室走了一圈,那裡空空如也。然後又去了樓上的雅室,那裡竟然也沒有人。正在焦急間,走到視窗時,才在一排梧桐樹底下發現了範雪晨的身影。
範雪晨坐在樹底的一張青石椅上,依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玉色長袍,眼望著枯萎的樹頂,正看著天上的一彎眉月出神。
他半晌也沒有動一動,從那禁慾的立領中伸出的那一小截纖細的脖子,彷彿是冷風中的一根細細的秋草的莖管,凝固在濕薄的夜氣中,只要接觸到一丁點的外力,就會“嗒”的斷裂似的。
沈曜一看到他的這種樣子,就覺得自己是一次要比一次來得更加愛他了。他總是在不經意間就挑動他心底那根最細微的弦,讓他只想對著眼前的人更加溫柔、更加的親密。
“雪晨,你怎麼到這裡來了?”沈曜的手輕輕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的肩膀顫動了一下,就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鳥。那細膩柔滑的面料上立時傳來一陣輕寒的冷氣,沈曜的心裡莫名打了一個小小的寒顫。
“我有些覺得頭暈。”範雪晨望了他一眼,又繼續看著天上的月亮。
“外面這樣冷,你不怕凍著了?”沈曜說著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披到範雪晨的身上。他發現在清冷的月光下,範雪晨那蒼白的臉色顯得更加透明,彷彿不是一個真的人了。
“你不冷嗎?”範雪晨看著身上的衣服,一種屬於眼前這個男人的溫暖緊緊的包裹著他,令他的心也亂了起來。
“見了你我怎麼會覺得冷?”說著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果然冷得像冰一樣,但是卻有著很細膩的觸感。
“沈……”範雪晨輕輕咬了咬唇,偏過了身體,說“沈曜,你不需要這樣對我。我不喜歡……”
“你真的不喜歡?”
“是,我不喜歡!”他說著將身上的西服扔到沈曜的手上,隨即站起了身,往前面去。
沈曜追上去,一把抱住了他。兩個人的身體緊緊的貼在一起,就像是兩顆石頭的相撞,一時將這冰冷的夜氣都給撞碎了。
“雪晨!”沈曜叫了他一聲,那張冒著熱氣的嘴忽然在他的耳畔低聲道:“你不是不喜歡我,而是害怕喜歡上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