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鬱野把目光越過她的肩頭,去看鏡子上方的燈,不再看她。
“剛剛我有一秒鐘,懷疑你背後是不是有個組織,給我量身定製了一套殺豬盤。”
鬱野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那你反詐意識很好。”
“如果真有這麼一個組織,告訴你們領導,不要白費力氣跟我這條線。我很摳門的,這輩子不會再為男人花一分錢。”
鬱野已經不想搭理她了,這個女人真的很不愛按常理出牌。
此刻心情一如他的姓氏,幾分鬱悶,於是他說︰“……你沒事的話那我走了。”
“去派對上打個招呼嗎?言言看見你應該會蠻高興的。”程桑榆不再開玩笑,認真邀請。
“不了。我們組織的領導在找我,要我去發展別的目標。”
程桑榆噗嗤笑出聲。
“幫我說一聲生日快樂。”鬱野退後半步,又稍滯身影,“你們明天去北京,幾點的車?”
從這週一開始,斯言已經唸叨了無數次去環球影城的事。
“晚上9點左右。言言沒坐過臥鋪車,帶她體驗一下。”
鬱野默了一瞬,點頭︰“她應該會很開心。”
程桑榆微怔。
她一直覺得鬱野的語言系統,被他人為設定了一道過濾程式,任何情緒經過程式的攔截,都只剩下聽不出喜怒的平淡。
或許這道程式,偶爾也有失靈的時候。
因為她從他這句話裡,隱約品出了一絲羨慕的情緒。
鬱野點了一下頭,掀開布簾,這一回是真的走了。
程桑榆補完妝,情緒也已整理完畢,鏡子裡倒映出一張無懈可擊的面容。
轉身,穿過院子,重回到燈火通明的地方,繼續做一名女戰士。
二樓欄桿處。
黑暗中的鬱野倚靠欄桿,目送程桑榆身影消失在門裡,這才轉身下樓,回到團建現場。
部門開原型機初次風洞測試的統籌會議,偌大會議室裡,實習生被安排坐在最末一排。
卓景陽聽得認真,不漏過每一個會議要點。
而鬱野,不管在什麼場合,都有些心不在焉。
窗外太陽已經有一半落到了高樓的背面,天空呈現熱度褪去後的金粉色,他手臂撐在椅子的扶手上,看著落日,持續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