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沒幾步,剛剛到了小巷的拐角,就聽見院子裡傳出哐哐哐的聲音。
北芷秋回目,看見言婆掙扎著從地上起來,奈何地上太滑,似乎有什麼東西溼了地面,她又摔了一回。
她痛得呼呼往外吐氣,捶了捶腿,好一會兒才摸索著不知掉到哪的柺杖,手在地上到處亂摸。
“在這裡。”北芷秋把柺杖遞給她,又扶著她起來。
“傷到哪了嗎?”北芷秋給她拍了拍身上的水漬,黏黏糊糊的。
她拿在手邊聞了聞,香香甜甜的,淡淡的,是她喜歡的味道,像是一種食物,又像一種花香。
倒地的木架和盆子,顯然剛才是木架倒了,灑出了這東西。
言婆連忙擺了擺手,“不礙事,沒摔到。老婆子我呀,習慣了。”
北芷秋笑了笑,扶著她進屋,剛踏進去,便蹙眉道:“婆婆,您一個人住嗎?家裡怎麼沒點燈?”
她家只有院子裡麵點了一盞燈,屋子裡一盞燈都沒有,黑漆漆一片,縱使有月光照進來也看不清東西。
言婆拉著她的手,給她,“姑娘別怕,老婆子我去點燈。”
說罷她鬆開手,拄著柺杖,慢慢向前挪動,屋裡伸手不見五指,卻來去自如。
言婆拿著火摺子,蹭一下點著了琉璃燈。
屋裡亮堂起來,設施很簡單,簡單的桌椅。
北芷秋掃了一眼,前去扶言婆坐下,不著痕跡地試探,“婆婆,您一個人嗎?”
言婆笑著,伸手熟悉地去給她倒了杯茶,“我呀,有一個孫子。”
那就是張岱了。
倒是跟茶樓裡的人講得吻合。
北芷秋趕緊順著話接下去,略帶氣憤,“那您孫子呢?怎麼讓你一個人在家裡,一個老人在家多讓人不放心。”
她像個看見不孝子後的憤怒小姑娘,惹得言婆一陣呵呵笑,輕輕拍著她的手背。
“哎呀!你這姑娘真是可愛。”言婆笑著,“我那個孫子呀,在皇城南面的屠宰場做事,他呀,打了兩份工,還會去做點木匠。”
言婆說話時帶著自豪與欣慰,彷彿說的不是她所見到的張岱,那個蒙著一隻眼的惡人。
“南面也不算遠,怎麼不回來家裡住呢?他放心您一個人在家嗎?”北芷秋儘量讓自己看上去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帶著些童真。
言婆又是一笑,“他呀,兩個月前回來過一次,說是屠宰場那邊最近忙,他要過年的時候才能回來。老婆子我呀,習慣了,這眼瞎了大半輩子,家裡都摸透了!”
言婆聲音慈祥地響起,北芷秋卻是一怔,兩個月前,那就是她無意中在怡紅院看見張岱的時候。
怡紅院……怡紅院,言婆等張岱的茶樓就在怡紅院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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