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想被他知道的時候,會覺得敏感的三四郎有些可怕。他知道他也是這麼想的。
我怎麼會如此為三四郎,不,不應該說是三四郎,怎麼會如此想著一個人呢?
“我覺得思考這種事情不是我的工作。我能做的,只是讓腦袋空空一片,全聽身體指揮罷了。所以——”
所以,答案交給你來尋找。
彎著腰注視著凱伊的三四郎,用眼睛如此說道。真是任性啊。
雖然有這種想法,但凱伊明白三四郎這樣做是為了自己,便將視線從那凝視著自己的日光中移開了。
那時,三四郎從安全的副艦橋沖到了古伊德李所在的主艦橋,這種行為從作戰角度來說是很不明智的。
他應該在交涉中自始至終握住優先權才對。而他明知有危險卻還飛奔過來,全都是為了保護凱伊。
而且,為的不足從古伊德李或是薩沙手中保護凱伊,而是從凱伊自己手中救出他。
“到了主艦橋,看到你還活著,我真的是大松一口氣。”
“看到?我?”
凱伊皺起眉頭,像是在搜尋著記憶。當時,三四郎在艦橋從天而降,一直到自己失去直覺的那段時間,他都以為三四郎沒看過自己一眼。他的視線和注意力,應該都集中在古伊德李身上才對。
“我當時看了你,有那麼不可思議嗎?”
是自己的心思洩露在臉上了吧。三四郎露出一絲苦笑,然後馬上變成了一副認真的表情。
他托起凱伊的下顎,直直地盯著他。在定格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彎起腿,放下了支撐身體的手臂,輕輕地伏下身。
“三四郎……?”
“——還好趕上了……”
三四郎的呢喃,讓迷惑的凱伊的身體一下灼熱了起來。
比起言語來,徑直湧人體內的感情更直接地刺激了凱伊。
在一瞬睜大的萬花筒之臆閃爍著光芒,浮現著可惜無人得見的光芒。
“……別想歪了。是你命令我在被人殺死之前不準死的。”
“可你到現在為止什麼時候乖乖地聽過我的話了?”
三四郎含糊地答道凱伊將手指伸進了三四郎的頭發裡。
抱住那將灼熱的氣息吹拂在自己脖頸上的頭顱,手指滑過散亂地披著的長發。一向柔順的長發現在卻有些扣結,也許是沾上了三四郎流出的血的緣故吧。
“……我不明白buddy的意義。也許,只有在身體動作的瞬間才能明白,這句話是正確的吧。”
透過自己胸口的繃帶,和三四郎薄薄的汗衫,他知道他們的鼓動重合著。三四郎那比自己稍低的體溫,讓凱伊覺得非常地舒適。
凱伊用磁性的嗓音,望著那不合時宜的通亮的天花板,呢喃著。
“可是,我也只有這種感覺方式了。不去思考的話,我是衡量不出自己的心情的。但是——……”
凱伊沒有再往下說。他看著低著臉一動不動的三四郎。他用手指,如愛撫般地撫摸著三四郎從脖子到後背那一條條有規則的長長傷痕
“但是,我並不後悔我對你說的話。也不想後悔,那句被你用作密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