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達成宏願,鴻蒙從不吝於算計任何人,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麒麟都可以無聲無息的死去,佛母自然也可以。蘇悉地院裡有三千妖精,人多口雜,總有行得事的。
佛母還在驚訝於鴻蒙居然敢強闖蘇悉地院,鴻蒙卻已經在心裡殺了她千百回。他仔仔細細地推算過——金孔雀乃玄鳥長女,曾吞得如來入腹,其造化本領自不必說。偏她又有九頭金雕這麼個同胞兄弟,他若是明著來恐也麻煩。別的不說,這蘇悉地院裡住著大大小小八位靈山菩薩,如果他真的和佛母大打出手,一來怕叫靈山借題發揮降罪絞殺,二來怕叫五族知道他戕害佛母,反倒壞了大計。
鴻蒙從來沒有幻想過佛母會因為他的一席話就與他聯盟,即便是為了越鳥,為了五族的未來。金孔雀城府頗深,這一點他早就知道,事到如今,他只後悔沒有早點向佛母下手。他怎麼也沒想到,佛母居然不顧眾議,將明王的寶座傳給了越鳥。而眼下越鳥遠在九重天,在東極大帝的妙嚴宮裡,他就算是對佛母下死手也無濟於事了。
歸根結底,佛母還有可能衝冠一怒為愛女,與鴻蒙一起起兵誅仙殺佛,而那位自小吃齋唸佛的越鳥殿下,恐怕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臣服於他。是他小看這金孔雀了,她坐視越鳥被軟禁在天庭,為得就是能一上一下牽制住他,眼下若他除去佛母,越鳥立刻就會登基明王,到時候便萬事休矣。
“本王今日來的匆忙,菩薩若是有所顧忌也當屬平常,菩薩只需細想本座來意,假以時日,菩薩自然能明白本王的苦心。事到如今,明王殿下困在九重天,本王實在是於心不忍,還請菩薩早做定奪,莫要耽誤了殿下的終身。”
鴻蒙不卑不亢地說,他看到了金孔雀心裡真正的阻礙——天下大亂,血流成河,這份孽障無論是誰都很難坦然接受。金孔雀入靈山萬年,大抵是沾了些所謂的“慈悲”和“大局”,情緣讓自己的女兒在天庭受盡折磨也不肯大開殺戒。
然而因果相隨,報應不爽,神仙們只想將妖精斬盡殺絕,天下容不得它們壯大,甚至容不下它們生存,既然如此,它們又何必再與天地講理?這個道理,只要佛母肯細思細想,來日便一定會明白的。
金雕匆匆忙忙地趕回了蘇悉地院,無奈卻依舊晚來了一步,光明殿裡不少宮人正在灑掃收拾,看樣子鴻蒙是已經走了。
“姐姐!姐姐……”
“嚎什麼?!半點規矩都沒有!”佛母從摩愉囉殿內探出了半個身子,她早就累得身心俱疲,這不曉事的居然還來給她添亂!
“姐姐,聖王來過了?”金雕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道。
蘇悉地院和靈山甚近,因此通傳方便,方才金雕正在雷音寺聽經,突見佛母座前的白孔雀前來通風報信。越鳥蒙難的訊息已經傳遍了五族,五族曉事孝順的如同龍宮,只趁著重陽佳節只往妙嚴宮送了些禮物孝敬,而那些個不安分的,心裡倒不知是打的什麼主意。
“來過了!鬧得老身頭疼。你來幹什麼?難不成你是怕老身對付不了他嗎?”佛母正在氣頭上,自然沒有好臉色給金雕。鴻蒙十分刁鑽,與他一席之談,竟不知耗費了她多少精力,偏這潑才能說會道,她打足了十分的力氣應對,卻依舊叫他佔了不少便宜,叫她如何不惱?
“事關重大,姐姐需得細說,若是聖王起了什麼心思,我等還得早做打算啊。”
金雕十分焦急,他匆忙趕路,無奈還是慢了半拍。眼下五族蠢蠢欲動,各地流言不止,都說有什麼曠古爍今的巨妖就要誕生,取代西王母成為毛族之尊。這七七八八的事情加在一起,叫他如何還能坐得住?
聽到聖王拜見佛母,金雕可真是出了一身冷汗,聖王一向狠毒刁鑽,便是暗害佛母也是大有可能!
佛母正乏得很,便打發阿蘇羅與金雕將方才聖王闖宮一事一一說來。金雕聽得聖王的挑釁之言,又聞他曾露出惡色,心中忐忑不已:“這妖道一向不安分,如今五族蠢蠢欲動,我只怕這孽畜看說不動姐姐,打起別的心思來,姐姐不得不防!姐姐可知道,當年龜靈聖母就是一時不察叫這妖道暗害了……”
金雕心中不安,面沉如水,可佛母卻發出一聲嗤笑,只見她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玉臂扶額,輕啟朱唇說道:
“他不會的!因為他現在害了我也沒有用,我早就不是明王了,越鳥才是。事到如今,除非他能殺進妙嚴宮,殺了東極青華大帝,他才有機會對越鳥下手。青華啊青華……這次你可真是幫了老身一個大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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