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長生的遭遇很好說,哭夠了之後,不到半個時也就敘述完了,他的證詞同時再結合慕少廷和陸長久對於毒販的瞭解,兩人大體梳理出李長生和他兒子李文傑的遭遇,基本如下:
kvi利用剛出校門沒多久的李文傑想找一個好工作的心理,以高額報酬為誘餌僱傭其在不同國家間往返跑腿送貨,後來李文傑發現kvi讓他送的東西實則是毒品後便反悔,這時候kvi便利用他在國內的家人恐嚇他,涉世未深的李文傑擔心家人被牽連不敢逃走只能繼續幫其運毒。
這期間李文傑被kvi誘使吸食了毒品,以至於後來為了籌集毒資,找各種藉口多次朝身為父親的李長生要錢,李長生賣房子賣地幫遠在外地打拼的兒子解決麻煩。
最近一次李文傑向李長生要錢正是唐依依剛剛從慕少廷那兒拿回卡的時候,這次他說了實話,說自己被毒販控制了,需要很大一筆錢才能脫身,李長生愛子心切,再說他也知道毒販子不好惹,於是就只能花錢消災,東拼西湊出幾百萬給兒子打了過去。
李長生本以為還了錢,兒子很快就能轉危為安,可令他沒想到的是幾天後他接到了毒販子本人的電話,說李文傑在運貨途中出現失誤,他的價值上千萬歐元的貨物被警察截獲,說如果他不能替他兒子彌補這個損失,他就會殺了他。李長生一聽自己兒子會被殺,嚇得當即什麼條件都答應了。
毒販們為了規避自身的風險,向來都是讓他人替自己運毒,李文傑當初是合法出境,身份明確,這也使得他一旦犯事,警察有可能會順藤『摸』瓜查到他們自己,於是這次他們採用偷渡的方式讓留不下任何記錄的李長生過來幫他們運毒。
李長生被他們連同一具屍體一起關在棺材裡,然後以跨境運送屍體的名義將李長生從國內帶到了西非。李長生年齡大,亞裔面孔又長得十分不惹眼,這些使得他運送貨物相當順利,有好幾次遭遇警察隨機盤查,警察們一看他的面相當場就放行了,如若不是後來意外被唐依依盯上,想必李長生又會多幫他們賺好幾百萬。
現如今李長生被警察扣下,他的兒子李文傑會不會因為這件事被毒販們殺害,李長生即便跟那幫毒販們混了幾個月,也依舊做不出判斷,其實有個問題他一直沒敢想,他的兒子現在是否還活著都是個未知數。
李長生坐在那兒一隻手包著另一隻手用力不停『揉』搓著,手背上那些深淺不一的皺紋就像乾枯的河床,沒有一絲的生機,仿若此時他的人。
以前他有個報社,儘管經營狀況不太好,但最起碼他還是一個積極生活的人,他斤斤計較,樂於算計,一舉一動總是圍繞著錢財倆字,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人,跟毒販攪在一起以後,原本他所在意的那些似乎都已經不再重要了,他神情落寞,儼然對生活失去了所有的興趣,空洞而又絕望的眼神跟那些因為戰爭而失去家園的人們沒什麼兩樣。
失去家園的那些人們還可以盼著戰爭結束,世界恢復和平,可是他呢,妻子早年因他窮而跟他離婚,帶走了全部錢財,只留給他一個兒子,現如今這個兒子他已經有將近兩年沒見過面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如果真的他連這個兒子也沒有了,那他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意義?他省吃儉用辛辛苦苦掙來的錢到後來還給誰花?
李長生如死水般的眼眸落下來,那層珠光是他明知不管怎樣,到後來都會被判以重罪,昏暗無光的後半生裡僅存的一線希望。
唐依依本以為自己會記下很多的新聞要點,然而聽著,看著,她攥在手中的筆卻再也落不下去。作為記者,她不專業,她承認自己在做必要的新聞採集時投入了過多的私人感情。曾經說好的要向廣大民眾如實反映事件真相的決心呢?曾經扯著脖子對著慕少廷喊她那是代替廣大民眾瞭解事情真相的勁頭呢?
此時此刻,唐依依第一次發覺有的時候想要做到實事求是竟然是那麼的難,有些新聞報道做起來竟是那麼的不情願,那些李長生講述的他是怎麼把毒品轉到另一個人手上的具體過程,每一句都是將他送進監獄的證據,每一步都是在將他推向更無邊的絕望。
看著那雙佈滿血絲,仿若凝住的眼眸裡的那抹水光,唐依依伸出手蓋在他的手上,勸慰道:“放心吧!慕上校會替你救回兒子的!”
慕少廷視線掃過去,心想這女人幹嘛把話說的這麼絕對,萬一他救不出來呢?或者萬一他兒子早死了呢?她讓他上哪兒去救,拿什麼去救?
唐依依轉回頭髮現慕少廷在瞪著她,她立馬也就反應過來他為什麼會瞪她,話已出口又收不回來,於是她只能厚著臉皮扯出一個笑,說:“慕上校不是無所不能嗎?”
她終於知道他無所不能啦?慕少廷嗓子眼裡輕咳了兩聲沒言語,便從唐依依那兒收回了視線。
根據本國法律,李長生在一定程度上雖然是受害人,但同時也是汙點證人,要想後來起訴那些毒販還得用他,自然得好好保護,於是慕少廷將李長生交給了陸長久,不論是在國內,還是國外,陸長久是他唯一完全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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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長久將李長生帶走安頓,辦公室裡這會兒就只剩下了慕少廷和唐依依,想到之前他們的那個辣椒吻,慕少廷抿唇笑笑,隨後說:“下次我再犯病,親愛的只要親就行了,不用放辣椒!”
打死她她也不相信親能治好幽閉恐懼症,還能有下次?其實說來說去,他這個『色』胚就是即便是死,在能佔她便宜的時候,他也會想方設法佔,唐依依一條一條將她剛剛記下的新聞重點從本子上劃掉,聽聞她也實在是懶得搭理他,因此連頭都沒抬,更沒言語。
桌子這邊的慕少廷『揉』了『揉』胸口,故作難受狀,可憐兮兮道:“其實我還有點喘不過氣,再給我來一個啊?”
唐依依眼皮跳了一下,原本應該劃出的直線突然猛地拐了一個彎。
慕少廷看見她的手剛剛抖了一下,他朝著她跟前湊了湊,魅聲道:“不用這麼緊張,我們什麼沒做過啊,再說又不是第一次了,來吧!”他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