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陶攸寧晃了晃腦袋,又沖他點點頭。
“哈哈哈。”陸沁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於是那雙鹿眼一晃,恢複如初。
陶攸寧有些赧然,又打了個響指,無憂從他體內跳出來,站直了抖了抖毛,意猶未盡似的圍著他蹦來蹦去。
宛如一場幻夢一般,洛庭之悵然若失,戀戀不捨地望著他無神的雙眼。
“別看啦。就像請無憂上身一樣,看見是看見了,可人腦變成鹿腦,也就傻了。”
無憂聽見陸沁說它傻,氣得去頂他,卻反被抓住鹿茸一頓好擼。
陶攸寧繫好絲帶,抬頭望向洛庭之,“算起來,及冠之後就再沒這樣好好看過你……真的大不一樣了啊。”
洛庭之喉間哽咽,撲上去抱住了他。
陶攸寧二十那年,就瞎了。
“咦,快看,那是陶師兄和顧六少嗎?”
洛庭之猛地抬起頭,把偷偷看熱鬧竊竊私語的人嚇了一跳,趕緊灰溜溜地跑了。
陶攸寧突然感到一陣不自在,洛庭之的氣息,洛庭之的胸膛,洛庭之的手臂……無一不讓他想到昨晚!
他面紅耳赤,不著痕跡地把他推開。
“其實我也可以!”陸沁憋了好久,興高采烈地到陶攸寧面前邀功,“我有次酒喝多了睡午覺,元神附到了大鳥身上,跟它一起上天入地的可爽了!”
陶攸寧噗嗤一聲笑了,“確定不是你做夢嗎?”
陸沁原本滿臉得意,聽他這話下意識要反駁,結果居然被他問住了,一臉震驚,“你說的好有道理哦!”
回客棧的路上陶攸寧就開始發愁。
果不其然,待他沐浴更衣,合衣準備入眠之時,門口又傳來一聲“師兄”。
可憐兮兮的。
洛庭之察覺到走廊上有人探頭探腦地往這邊看,但他毫不在乎。
“師兄不管我了麼。”
“怎會?”陶攸寧原本打了幾篇腹稿,一心疼起來什麼都忘了,嘆氣道,“快進來吧。”
洛庭之頓時開心起來,昨天他來得太晚,沒仔細瞧,今天房內燈點得亮亮的,他看這看那,十分新奇。
陶攸寧的外衣在床頭疊得整整齊齊,遮眼的絲帶隨手摺了兩記,將垂不垂,看著撩人。
他看見桌上放著一疊符紙,“這是什麼?防我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