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依然沒見。
第三日,也沒見。
蘇櫻並不是真的想見他這個人,而是盼著頭頂懸著的那顆大石頭,早掉下來早心靜。
第四日傍晚,也就是九月二十五日的時候,年羹堯來了。當時蘇櫻正坐在河渠邊的一塊大石頭上,愁眉不展的思考著田地的事。
蔚藍的天空、潺潺的流水,還有蘆葦在秋風裡顫動著輕盈的腰肢,搖曳出萬種風情。
蘇櫻統統視而不見。
坐這裡,只不過是圖個安靜。
統計田地和流動人口由縣衙來做,收地分地卻是由戶部直管,總負責人是今年的狀元李蟠。
李蟠出身寒門,對小地主都是深惡痛絕,莫要說是大地主。按著他的想法,大地主吃窮人的肉,喝窮人的血,只顧賺自己的錢,不顧窮人的生死,其罪當誅滿門。
朝廷出的新政,在他的執行之下,沒有一點緩和餘地。才正式接手十幾日,已經有人因拒不執行,杖責二十板後,投入大牢。
按著給她發的通告書,不但沿河的地要收走,蘇櫻花錢買的地也要按平價收。當時大量購入田地時,可是出的高價。在手裡倒騰了一個來回,淨虧本。
建學堂、院子、鋪子,加上買地,再加上去寧夏的花銷,三十萬兩的銀子,早已花得七七八八。
今年春天種的花生和蠶豆,收成勉強顧著種子。因為這個,馬蓉再三道歉,說種花生是她的主意。指望大賺一筆呢,哪裡想到花生剛開花就不斷的有人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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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白天黑夜的派人看著,可依舊是防不勝防。
原想著來年不種花生了,把收成的這幾千斤高價進內務府。現在內務府總管由張廷璐的老爹張英換成了沙穆哈。
內務府也進不去了。
花生是比較稀少的食物,普通老百姓買不起。按當時收種子的價格,根本賣不掉。
照這樣下去,三十萬怎麼還?欠一屁股的債,怎麼逍遙自在的遊歷五湖四海?
“你種田是為了什麼?”
年羹堯聽了蘇櫻的訴說之後,問道。
蘇櫻毫不猶豫地回答:“賺錢啊。”
年羹堯咬著一枝蘆葦,輕聲道:“種田是最笨也是最有風險的賺錢法子,收成多少要看天。”
蘇櫻雙手託著下巴,幽幽地接話:“單獨做的第一件大事,就這麼草草收場,不甘心啊。我為魚肉,人為刀俎,任有權勢之人宰殺的感覺,實在太差了。”
年羹堯望著遠處說:“我要去寧夏了,明早便走。”
三日之前,在禮部尚書高士奇的主持下,舉辦了一次特別的考試。考生只有兩名:年羹堯和張家二公子張廷玉。
經過筆試、答辯後,皇帝授予了他們進士的身份。張廷玉入翰林院;年羹堯出任寧夏巡府。
這個訊息午後的時候,蘇櫻已經從張廷璐那裡知曉。
她笑道:“恭喜你,祝你此行一路順風。”
年羹堯猶豫了一下,又轉回了方才的話題上:“田地的事,你讓高士奇給你指個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