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邁著小碎步,一邊引領著蘇櫻往福仁閣的方向走,一邊跟她講府裡的一些事。路上遇到了劉能和李衛他幾個,站著路邊說了幾句話。
劉能笑嘻嘻地問:“東家,我們以後是不是可以去香滿樓吃飯了?”
蘇櫻笑道:“隨時都能去,不用付錢,把帳記在四爺名下就行。要是喝酒,就向劉管事要,讓他搬好酒。”
柴小飛挽著劉能的脖子,嘿嘿笑,“為什麼不記您名下呢?在四爺名下記的太多,怕四爺找我們算帳。”
劉能扭頭看著他說:“你什麼意思?你這明擺著是說主子爺小氣。蘇總管可在這裡,當心他跟主子爺報告。”
蘇培盛陪著笑臉不吱聲。
柴小飛笑聲更響了,“大哥,小弟不是這個意思。小弟的意思是四爺年俸是有限的,不經花。沒東家的錢多。京城裡可是人人都說東家疏財仗義,錢多的花不完。連街上的乞丐都知道。”
李衛插話道:“蘇姑娘有用得著兄弟們的地方,儘管開口。咱們整日在府裡多半時間是閒著,去香滿樓跑個堂。或是去內務府那邊送個貨,這活都能幹。”
旁邊一位大餅臉的漢子,連連點頭,“李哥說的是,這活兒咱們都會幹。洗碗也行,小的在家裡經常幹家務。除了繡花,別的樣樣在行。”
還有人想說話,劉能揮著手說:“東家還等著會客呢,別的都先不說了。以後的日子長著,慢慢說。剛才大家夥兒不是說,想去香滿樓看看那一百萬兩現銀的嘛。”
柴小飛接話道:“東家,咱們不想出那五兩銀子。”
蘇培盛笑道:“香滿樓不是一個人的生意,別讓蘇姑娘為難。都誰想去,一會兒去我那裡領銀子。每人發你們五兩。這事兒,回頭我再跟主子爺說。主子爺一準同意。”
劉能“嗐”了一聲道:“蘇總管,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咱們是稀罕那五兩銀子的人嘛,咱們跟別人不一樣,咱們是自己人。別人去看要出錢,咱們不用出錢,要的就是這種優勢感。你懂嗎?”
蘇櫻笑道:“劉能你帶大家夥兒去吧。找張三公子,讓他親自領著你們看個夠。說不準,他知道你們是雍王府的人,還會每人贈送一錠元寶銀。”
柴小飛驚喜道:“真的啊?東家,那我們先去了。”說著話,揪著劉能領子便走,“大哥前面帶路。”
其餘的十幾個人,紛紛朝蘇櫻揮手,滿臉的笑意,“東家,我們去了。”
待他們走出七八步遠,蘇櫻聽到劉能不悅的聲音:“你們這幫人不講道義,口裡喊著大哥,在心裡,壓根沒拿我當大哥看......”
蘇培盛笑呵呵:“他們都是粗人,有時候做事說話欠考慮,以後要是給蘇姑娘添麻煩,蘇姑娘該拒絕就拒絕。否則他們得寸進尺。”
蘇櫻笑道:“我看他們都挺好的。四爺經常不在家,蘇總管把大家帶的都很好,相互之間關係融洽。這很難得。”
蘇培盛慌忙說,“謝謝蘇姑娘誇獎。這一點兒倒是,大家平日裡也經常鬥嘴,但是遇到事,都很積極,很團結。一呼俱應。這不是奴才的功勞,是主子爺會用人。”
蘇櫻溫和地說:“蘇總管謙虛了。四爺連續幾個月不在府裡,雍王府眼下里能井然有序,多半是蘇總管的功勞。我管過家,知道其中的辛苦繁瑣。落櫻園那幾十個人,我都覺得很難管呢。今日這個出事,明日哪個鬧騰的。”
蘇培盛心裡暖漾漾的。
主子爺不在府裡,府裡這些人確實很難管。尤其是方才那些江湖人,平日裡眼高於頂,自以為是,不把他放眼裡。在外面鬧出事了,來求他收拾爛攤子。
他能怎樣,肯定得管啊。
府裡的人立了功,沒他什麼事;哪個人一旦捅出摟子,他這個管家就要跟著擔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