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乾淨。
一個青衣年輕人正牽著一匹棗紅的大馬,在細沙鋪的院子裡溜圈。另一個滿頭白髮的乾瘦老頭的,咬著煙鍋,半躺在乾草窩裡曬太陽。
年輕人先發現了揹著手進門的蘇櫻,輕喚了一聲瘦老頭:“李叔。”然後,丟下手裡的韁繩,快步過來,打了個千兒。
“福晉吉祥。”
被喚作李叔的瘦老頭,也急忙爬起來見禮。
“你們忙吧,不用管我。剛路過這裡,順便來看一眼。”
蘇櫻掃視了一圈東西兩側的馬棚,抬步向東走去,在一匹乾淨的白馬跟前停住了。
這匹馬是她當年的嫁妝之一,是她阿瑪給她特意挑選的蒙古馬,個頭較一般的馬矮小。她每年最多騎兩次,一次春獵,一次秋獵。
李老頭把方才年輕人丟下的棗紅馬,栓到西邊馬棚子裡。
年輕人垂首躬腰的站在蘇櫻身後,輕聲應話:“時間過的真快,追風公子來的時候兩歲零四個月,算是個孩童。現在七歲零九個月了,正值青壯年,是馬最好的時候。”
蘇櫻暗歎,第一謀士的名號不是白得的,養馬這粗活,都幹得這麼用心。說話也好聽。如此特別的一個人,主子爺怎麼就沒注意到他呢?
回頭看了他一眼。
“你叫什麼名字?”
“回福晉的話,奴才叫戴小六。”
“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歲。”
蘇櫻又看了他一眼。
沒錯啊,就是他。
雖然看起來,比她第一次見的時候,年輕許多,就是那個人沒錯。高鼻樑,高眉峰,左邊眉稍裡有顆黑痣。
“你有大名嗎?”
“奴才就這一個賤名。”
蘇櫻轉過身,看著他笑道:“把馬養得這麼好,做別的事,肯定也好。戴小六這個名字,不配你,我給你起個名字吧。”沒等他應話,又接著說:“戴鐸。鐸,是一種樂器。”
年輕人立馬跪在了沙地上。
“戴鐸感謝福晉賜名。”
蘇櫻走後,李老頭笑呵呵道:“我說的沒錯吧,名字不要急著改,只要入了貴人們的眼,自會有人給你改名字。主子給你起了名字,你在她眼裡可就跟別的奴才們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