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現在,就連司午衡,也不得不以人肉充饑。李夫人私下留的那點糧食,她根本沒敢動,準備留到逃跑時應急。逃跑的時候,總不能也帶著狼族的屍體吧?
謝遷安爭辯道:“可當時的情況不同!以他的本事,在山中也不是找不到吃的,又何必吃人肉?”
司午衡想了想:“他是不是以前就吃過人肉?”
謝遷安點頭:“是!他親口承認,當年在戰場上絕糧,他就是靠人肉充饑!”
司午衡道:“若如此,難怪他忍不住!我聽人說過,有的人吃過人肉之後就會上癮,根本抑制不了。如果他有這個毛病,沒主動殺人吃就不錯了!”
謝遷安猶豫一下,終於把自己最擔心的事說了出來:“我就怕帶著他,遇到山窮水盡的時候,他把我們也殺來吃了!”
司午衡本是個天不怕地不怕、遇強愈強的性子,做了女人後柔弱了兩分、懷孕後又柔弱了兩分,可此刻聽到這話,卻把她性子裡最剛烈的一面激發了出來:“哼,他敢吃我們,我先把他吃了!”
謝遷安苦笑:“得了、得了,路上我多盯著他點罷!我們若是不帶他,萬一他嚷嚷起來,沒準又要生出什麼事端!還有,既然帶了侯勉英和季發強,索性把瘸子、老三和齊羽也帶上,對侯勉英也是個監督!”
司午衡點頭:“行,我回頭找義父說說!”
那天在真人廟前的廣場上,李夫人以臨終遺命的形勢,要求謝遷安、司午衡活下去。這是所有釣魚城軍民見證過的,沒有人會公開反對。可真到他倆逃離的時候,會不會有人搗亂,卻誰也不敢保證。
所以謝遷安、司午衡做逃跑的準備,都躲到了城牆上的角樓裡,還讓武隊正在外面警戒。
整理好冰撬之後,謝遷安直起身來:“走,到城牆上試試!”
在武隊正的協助下,兩人推著冰橇出了角樓。司午衡坐好後,謝遷安手裡扶著橫梁,一腳站在木板上,另一腳在地面使勁蹬了一下,冰橇就在城牆上滑行起來,速度還挺快。
“到了冰面上,我就這麼蹬一腳,冰撬至少滑出去幾丈遠,到時候你坐在裡面掌控方向,比騎馬兜風還輕松!”
冰撬側面那兩根船槳似的東西,就是控制方向的,雪橇上叫做雪舵,用到冰撬上,自然就叫冰舵了。冰撬要拐彎時,就把對應一側的冰舵壓到冰面上。
司午衡指了指頭上:“前面也加根橫梁吧!嗯,然後再加根挑起來的直梁!”
謝遷安不解:“回頭還要加四個人,已經夠重了,再加東西,就怕蹬不動!”
司午衡道:“他們不也可以幫你蹬嗎?前面的橫梁兩頭,綁上兩把長刀,直梁前端綁長槍。如果狼族阻攔,也有東西開路!”
謝遷安忍不住笑:“還是我們家小菲厲害,不愧是滿城聞名的女參軍!李將軍能打勝仗,全都虧了你!”
提起打仗,司午衡忽然想起了什麼:“謝大哥,停下,跟我找義父去!”
這個時候,李定國剛好在巡城。謝遷安、司午衡找到他時,李定國正對著南城牆外一個碩大的冰坡出神。
“義父,你怎麼了?”
李定國回頭:“哦,沒什麼!這冰坡延伸得有點遠,我想把水斷了。可斷水的話,水管肯定結冰。到有事時,又怕沒水可用!”
司午衡又問:“義父可是擔心狼族順著冰坡沖上來?”
李定國點頭:“現在冰坡比較陡峭,倒是不存在這個問題。可水越澆越多,回頭狼族往冰坡上鋪點草蓆、泥沙什麼的,不就輕松沖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