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畢,桑玠開口:“聊個5毛錢的。”
欣芮冷睨了下立在書架旁的銀灰色行李箱,怒視著那個一臉真摯的戲精。
他攬緊欣芮的肩膀,膩在松軟的沙發上。
雪後初晴,大片陽光揮灑在二人身上,桑玠心裡卻想的是,你最愛的月亮一夜化作今日的陽光,看,結果都一樣。
“你是第一個給我做飯的女人。
我們同窗數年,卻從未謀面。
我研究過你的資料,沒有一分真實性可言,站在我面前的你是有溫度的。”桑玠把玩著她圓潤的指腹,反複婆娑。
“你想知道什麼?”欣芮側頭靠在沙發,這會兒並不跟他爭辯,只有屍體才是冰冷的,這種掃興的話。
“我想知道,當你得知我媽破壞了你心中的家時疼不疼?
我想知道,你的肢體殘缺不堪時傷不傷心?
我想知道,你生理期時身無分文,站在櫥窗前會不會尷尬?
我想知道,你跟一個又一個男人相處時幸不幸福?
我還想知道,你拋棄所有,追逐著根本不複存在的公道時,值不值得?
我更想知道,這些年,你睡得好嗎?”
隨著桑玠一寸寸的緊逼,欣芮抬起眼眸,薄唇微張,“都過去了。”
如洩了氣的皮球,桑玠收起胳膊,拉開了二人的距離。
他有時真的想燒盡欣芮這一身的清冷,撕碎這自以為是的倨傲,看清他苦尋的被嵌在哪一根的肋骨裡。但是,桑玠更想,讓欣芮看到他這一身狼狽下,唯有那顆愛她的心最幹淨。
欣芮換好衣服準備出門:“我去看棲梧,你隨意。”
桑玠氣的轉過身去不再理她。
欣芮與店內眾人一一問好,一眼望去,雪消門外綠意濃,走了幾步,仰頭望著屹立在視窗的那隻龍貓,揮了揮手轉身離去。
沒有謝總熱情似火的迎賓招待,欣芮樂的輕松,長驅直入到林宅。
姥爺的鬍子被他理得幹幹淨淨,反複染黑的頭發只有在發根處能瞥見一點銀色。終是歲月不饒人,那光潔的如絲的臉上多了幾處溝壑,唯有那雙渾濁的眼睛能透出一絲疲態。
“棲梧很聽話,你教的很好。”他挺直著脊背想控制自己抖動的雙手,無奈倒出的水終是揮揮灑灑漏出了幾滴。
“上次給您請的護工呢?”欣芮快步走過去,把姥爺扶到太師椅上,安坐好。
“你姥爺最愛我的照顧,護工,哪有我周到?”如戲文般抑揚頓挫的語調讓欣芮垂眸不語。
姥爺的臉染上一抹怒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