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芮乖乖的嚥下,金桔混合著紅豆的餅幹在口腔溢滿,欣芮如小學生般端坐著。
望潮端過來一杯紅糖水:“你嫂子給你做了一堆好吃的,你以後就安心在家裡待著,調理調理身體。”
“你的意思還是大家的意思?”欣芮翹起腿,心不在焉的問著。
老張頭帶著一身線香的味道在欣芮旁邊坐下,“甭管誰的意思,都是為了你好。”
欣芮不置可否,餅幹的回味也略帶些苦澀了。
飯桌上,欣芮未動一筷,姥姥抬起眼眸,用那雙枯槁的手夾給欣芮一片百合。
“爸,姥姥,你們認為我接下來該怎麼安排?”欣芮喝了口葉蘭青遞過來的白水,開始發問。
“你早早結婚,我就安心了。”姥姥有些閃避欣芮的目光。
“跟誰?”欣芮頹在椅背上。
“我之前有個戰友的兒子,比你大三歲,人也老實,在市局工作,你們先認識認識。”
張老頭忙接過話,生怕欣芮拒絕。
“姥姥,我從小讓你操過心嗎?”欣芮雙手搭上飯桌,彈起手指。
望潮掃了一眼,示意自家媳婦老實吃飯,別插嘴。
“怎麼不操心,總是跟別人打架,不是磕著就是碰著,那麼多那麼好的男孩,你怎麼就不能挑一個合適的?”姥姥陷入回憶,卻忽然凝起心神,沉著應對。
“爸,你說,我當你閨女,讓你操過一次心嗎?”欣芮扭過頭,望著對自己寵愛有加的父親。
“你從小就是個懂事的,護著你媽,護著你姥姥,幫著我照顧暄輊,早早獨立出來,不阿權貴,不為利誘,嫉惡如仇,與人為善。”
張老頭飲了口小酒,話鋒一轉,“可是,這一大家子多少次因你而心驚肉跳,夜不能寐?
10歲,你父母雙亡,卻滴淚未流,不動聲色隻身前往黔省,名為遊玩,實為調查。
可結果呢?是你欺瞞大家,令你舅舅命喪於此,獨創的事業亦遭構陷。
現如今,你卻跟謝家的孩子夾纏不清,怎麼會讓我們不操心?”
欣芮夾起那片已經涼透了的百合,混合著青菜,咬碎了吞在腹中,心中千回百轉。
“你們一個個搞得像被褐懷玉的賣炭翁似的,就為了能早日過上老佛爺的生活,安享晚年,於是操持我的婚事就成了家長權威的體現。
難道要我相信,可憐天下父母心,一切都是為了你好,所以一切都得聽父母的這種鬼話?
更何況,我父母早就過世了,因為什麼,你們心裡比我清楚!”
老太太瞪著雙眼,滿臉急切,脫口而出,“家裡折進去一個林雨安還不夠,你還著急忙慌的往坑裡跳?成家立業方是正道,更何況,老張介紹的孩子模樣周正,很是穩妥。”
她冷笑一聲,“姥姥,爸,相親確實早已與時俱進,比那羅馬奴隸市場文明多了,各項指標清晰,明碼標價,童叟無欺,一分價錢一分貨,無論你是什麼人,一張紙片定終身,真正體現了規矩面前人人平等。”
欣芮句句誅心的言語撕裂著老太太的精氣神,“李欣芮,你當真要為一個謝桑玠與我們決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