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音音被狼狽的扭送出門,而相攜而至的桑玠和纖弱的女人十指交扣的畫面刺的欣芮臉部有些不自然。
她漫不經心的嚼著薄荷棒,“為什麼非要揹著我見她?”
一男一女不自在的松開雙手,相距甚遠,桑玠坐在靠門的矮凳上,女人慢慢的移到欣芮面前,挨著她坐在松軟的長沙發上。
兩人同時開口,“我……”
欣芮忍不住扶額,還能再狗血點兒嗎?
她只是想問問春巖裝死的原因,卻勾的桑玠想承擔所有的謊言。
她靠在化妝臺上,與打小就待她溫煦如風的春巖對視,“怎麼穿得這麼單薄?”
下意識的就把自己的棉衣搭在她的肩上,順帶著把窗戶關的嚴絲合縫,開啟空調升高溫度。
春巖目光炯炯,一直追隨著欣芮的身影,她原本就穿著及踝的羽絨服,並不冷,但是她太瘦了,枯槁的雙手見到欣芮忍不住哆哆嗦嗦,根本停不下來,她知道欣芮不喜歡呆在密閉的空間裡,立刻起身,重新開啟窗戶,小心翼翼的望著欣芮,“阿欣,對不起。”
欣芮託著腮沉默片刻,瞥了眼桑玠像柳樹一樣被壓彎的身姿,望著春巖,“原因呢?”
不知道是不是春巖的錯覺,兒時的欣芮雖然肆意妄為,沉默寡言,可偏偏沒有這麼迫人的氣勢,她牽著欣芮棉衣的衣角,咬了咬唇,“我弟弟需要錢。
謝老闆,不,謝迎昭,他只要我裝作意外身亡的樣子,來迷惑你,就會解決所有的問題。”
欣芮從隻字片語中理清思路,“你跟吳義均那個老畜生的事情也是假的?”
春巖的眼中含著淚水,她垂下頭,不敢直視欣芮的眼睛,“他本來就是要對我用強,我,我怕的,不行,奮力反抗。
後來是謝迎昭救了我,說我有大用……”
欣芮蹙起雙眉,“你的用處就是引得我跟吳家矛盾激化,鬧得桑玠授人以柄嗎?”
春巖對欣芮的反應有些難過,沒有親身經歷,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吳義均嚇得夜夜不能入睡,又被那些人糟蹋成什麼樣!她這次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見她,就是為了幫她對付那些人,她怎麼就不明白呢?
春巖瞬間抬起雙眸,“我的家人受他們脅迫,如果我不這麼做,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他們勢力那麼大,連警察都偏幫於謝迎昭,我又有什麼能耐把人扳倒?
我不是犬儒主義,受了危難便以身殉節,難道要留個貞潔牌坊供大家瞻仰?
這一步一步,我都只能靠自己。
我同你不一樣,你難受的時候,有嚴彧陪著;無助的時候,有張暄輊幫忙;在學校犯了大錯,還有李望潮替你擦屁股。
連,桑玠,都……
我呢?我又能依靠著誰呢?”
這一聲聲質問砸在她的心間,欣芮突然有些看不清眼前的春巖了,難道曾經對她噓寒問暖的人是春巖,如今咄咄逼人的就不是她了嗎?
桑玠揉著太陽xue,喉間發澀,“我給過你機會,欣芮也從未放棄過找你,為什麼就不能依靠我們呢?”
春巖被熱氣燻的臉頰發紅,尖尖的下巴高高抬起,馬尾服帖的垂在頸肩,彷彿時光從來沒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跡,“依靠你們?能依靠多長時間?
你連我跟吳音音都分不清楚!
還是說你跟李欣芮的情真意切全是假的嗎?
難道你一直都在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