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斐日月聳肩笑,隨即跟上他,“先回芙蓉小築,我需要給你妝扮妝扮。”
東方不敗看著銅鏡裡的自己,嘴角抽動,他真想一巴掌抽死那個袁斐日月。眉眼蘇媚,唇紅齒白,繁複華麗的雲錦紅袍,鑲著銀絲的交領微微敞開,露出清瘦的身體,發絲用紅綢鬆鬆散散束在腦後,幾縷不安分的發絲散落在耳際,落入微微敞開的交領裡。
“這可不是我的安排。”袁斐日月抱著雙臂,看著藻井,一臉的“與我無關”的神情,“這可都是先生的安排,甚至去渡頭接你也是奉先生的命令,誰叫你行動太慢,先生怕你誤事才著急的。”
影子先生?他果然早就安排好了。東方不敗冷冷問,“他難道打算讓我對那個皇子施行美人計麼?何不找個女人,要如此折騰?”
“不。”袁斐日月笑得滿臉幸災樂禍,“是皇子身邊的貼身太監,不算男人的男人的特殊嗜好,有的你受的咯!”
東方不敗微皺眉梢,這的確是個絕好的機會。
翌日傍晚時分,載著東方不敗的小船駛到福州萬山永珍港,雄壯巍峨的官船停靠在港灣裡,錦繡龍旗在海風裡翻飛,振振有聲。
黃衣小吏瞧見掛著紅燈籠的小船靠近,連忙向船家招手,“千歲爺都等著急了,吩咐小的在這裡候著呢。這次這個貨色如何?可不要像上次那樣嚇到千歲爺呀。”
船家正是袁斐日月所喬裝,他附在黃衣小吏耳邊,不知說了什麼,逗得那黃衣小吏捂嘴咯咯直笑,“討厭啦!要哄得千歲爺歡心,自然也少不了你的好處!”說完,還伸出一根手指在袁斐日月胸前一戳。
東方不敗一陣惡寒,瞧見袁斐日月給他使眼色,於是從船艙裡出來,給那黃衣小吏行禮。黃衣小吏圍著他轉了幾圈兒,又在他身上聞了又聞,顫道,“果然啊,好貨色!”
東方不敗默不作聲,眉眼低垂。袁斐日月捂著袖子竊笑,“千歲爺不是等急了麼,那還不趕快呀!”黃衣小吏一拍手,“對呀!咱們走。”說完,牽著東方不敗的手,小心翼翼地向上官船。
待東方不敗走遠之後,袁斐日月終於忍不住拍著腿大笑起來,“我說,東方不敗呀,先生是不是故意的啊!那個老男人的惡趣味,還真是有趣啊!”
東方不敗被帶到一間封閉的房間裡,濃豔的紅色布滿整個房間,紅色的床幔,紅色的錦緞被褥,紅色的地毯,紅色的燭,甜膩的香,那個千歲爺絕對惡趣味。
“千歲爺正陪著皇子視察水師,還有勞小公子等候片刻。”黃衣小吏布好飯菜,諂笑,“小公子今兒晚可要好好伺候咱們千歲爺,伺候好了咱們都有好處,伺候不好,咔嚓!”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奸笑,“咱們都得死!”
“老闆吩咐過的。”東方不敗假裝不勝害怕,怯聲道,“我今晚一定會好好伺候千歲爺的。”黃衣小吏似乎很滿意,點頭道,“那就好。”然後出門,將門鎖上。
東方不敗四處查探,這房間不大,一張偌大的床佔去一多半,一套黃花梨的桌椅,一套江河湖海的屏風隔斷半間,屏風後面是兩只木製的浴桶。
掀開紅色的床幔,東方不敗冷笑,果然。床柱上繫著紅色的綢帶,以及各種東方不敗未曾見過的用具,那些用具的作用一目瞭然。不知是海王,還是那個影子先生的主意,總之,這一定是故意的!
只是,為什麼呢?
東方不敗放鬆身體躺在床上,將最近發生的事兒都梳理一遍,然後把有可能發生的情況也設想一遍,他隱約感覺自己已陷到一個未知的龐大的迷局裡。誰是佈局者,誰是對手,不得而知。
任我行到底想要自己做什麼?真的就只是相信自己麼?他對於和海王的合作,絕對有自己的看法,他到底想做什麼?一統武林麼?
海王的目的絕對不小,那麼小心謹慎的一個人,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為什麼那麼相信那個影子先生,他又是怎樣一個人?為什麼他看著自己的時候,眼神很不一樣?
還有那個人,總叫自己感覺害怕的那個人,帶著青銅面具的男人,冷厲,堅毅,強大,不可捉摸。他為什麼會恰巧出現然後救了自己,他為什麼要自己潛入日月神教?他要對付的人是任我行麼?
自己呢?
到底是誰?
或者,到底是為了什麼?
天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