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長嘯,俯沖到船體左側。
順著雪兒飛去的方向望過去,殷紅的暗流從南偏西一點的方向緩緩流淌過來,濃稠的紅色液體沾粘在船體上,水波湧動,紅色液體暴露在陽光下,立刻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腥羶味道。
“啊。是人血。”蕭一山道。
“是啊。還是很多的人血。”東方不敗微皺起眉,“莫非是商船遇到海盜打劫?”
“極有可能。”
蕭一山輕靈地躍起,在海面上輕點幾下,撈起半隻手臂,返身回船。東方不敗的鼻翼翕動,躲開幾步。
“看起來,並沒有在海裡泡太久。”
“那這種味道是?”腥羶味道並沒有遮住那種淡淡的冷香。
“一種毒。”
蕭一山命人將斷臂收好,對東方不敗道:“我們的船還沒有進泉州港,麻煩就已經開始出現。看來此番南下,我們可能會遇到的問題,絕不會少。”
東方不敗冷笑,不屑道:“我既然決定親自前來,自然是會徹底將這裡的勢力重新洗盤,全部都湊過來更好,倒也省得我到時候一個、一個請!”
“福州分壇壇主王誠已於十天前到達泉州府,在城外南郊購置了一座莊園,以供我們落腳。”蕭一山道,“此刻,他應該守在港口,只等我們登岸。”
“嗯。”東方不敗點頭,忽然問,“紅鬍子現在什麼態度?”
“已經開始動搖,我看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坐不住,親自過來和我們談。”蕭一山答。
東方不敗盯著連綿不絕湧向北方的血色暗流,苦笑道:“我想,過不了多久,這片海域又會流滿鮮血。”
蕭一山嘆息,探手過去覆在他的手背上,輕聲道:“這些事情總要有人來做。”
殘陽斜掛在西天,晚霞如錦。
商船安靜地停靠在碼頭,健碩的男人們背負沉重的貨物踏著舷梯來來回回運貨下船,滾圓肚子的大老闆頤指氣使地坐在涼亭下面品茶。返港的大小漁船擁擠在一起,各種魚的鱗片反射夕陽的光,滿船、滿船的熒熒閃閃。
漁家的小孩光著腳在碼頭奔跑,在人群裡尋找自己的爹和娘。
日月神教的碼頭在稍微偏僻一點的地方,高聳的桅杆懸掛著日月聖旗。
東方不敗見過王誠等,並不囉嗦,上馬就走。王誠驅馬小心翼翼地緊跟在東方不敗的身側,時不時地指點周遭的風物人情。
碼頭嘈雜,人聲鼎沸。
快躲開呀——
白鬼子的船進港啦——
銅鑼嗓子的黝黑大漢站在自家船頭大聲疾呼,他一手搭在眉上向遠處張望,一手顫抖著指向東邊。
東方不敗勒住韁繩,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
高大巍峨的船體通身發黑,偏偏船帆用的卻是最顯目的慘白,黑與白的相間,意外讓人覺得陰氣森森。三艘船接連而來,踩著傍晚逐漸濃厚的霧氣和夜色,愈加詭異。
白鬼子站立在高高的桅杆上,興高采烈的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