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我家主人的貴客,自然也就是琉雲的主人,請教主無須客氣,我這就去請將軍。”琉雲離開。東方不敗剛好趁此時機探查會客室,房間異常空曠,桌椅等物甚至都比不上州縣的客棧,博古架上擺設的大都是隨處可見的民窯製品。
霧隱雷藏褪去日間所穿的那套厚重繁複的盔甲,顯露出不算高大的身材,蕭一山曾說過,東瀛人矮小瘦弱,若是與佛朗機對比則更為明顯。他先看了一眼東方不敗,轉身對琉雲道:“這裡不用你伺候,你且到外間候著,將外間那場戲演好。”
東方不敗聽他說的是帶有濃重福州地區意味的官話,驀地一驚,差點將手中茶盞捏碎。
霧隱雷藏約莫四十餘歲,下頜留有一叢短髭,臉白得煞人。他心知東方不敗驚的是他會說漢話,也自覺得意,嘴角不由得向上揚起,又向琉雲道:“我和東方談的是私事,暫且用不到你。”琉雲聞言,似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東方不敗,這才退出去。
“大將軍。”出於禮節,東方不敗起身迎向霧隱雷藏。
“東方教主請坐,你遠來是客,請坐。”霧隱雷藏也坐下,自斟自飲,將酒壺送到東方不敗面前,“這是我家鄉的精釀,名曰清酒,請東方教主一品。”
“咱們今夜是來談事,喝酒的話,等事成之後,東方自當陪大將軍暢飲三百杯,不醉不歸。”東方不敗婉言謝絕,霧隱雷藏也就不再勉強,開始談論交易細節。
原本東方不敗還有所顧忌,他和霧隱雷藏要談的是機密事件,中間隔著一位通事,多多少少都有些不便。
此刻,既然得知霧隱雷藏會說漢話,東方不敗自己也曾得蕭一山教過一些東瀛話,二人溝通無障礙,如此就將此後的交貨、交錢等事宜一一詳談、敲定。
自東方不敗離開落櫻小築後,詩詩就一直等候在前廳,她見教主久久不歸,提著燈籠出去打探。
“你這是要去哪裡呢?”還沒等詩詩走出百十步,柳生就從房簷暗處跳下來,追上她問。
“你管我去哪裡?我就不能隨處走一走嗎?這裡又不是你家,還輪不到你來管我。”詩詩見是柳生,秀眉一蹙,淺淺一笑,似怒非怒,似喜非喜,“那你呢?躲在房簷上想幹什麼壞事?”她繼續朝淩海樓走去,柳生也跟過去。
“我打定主意跟著你,只有你知道我弟弟他在哪裡。”柳生近日總是糾纏在詩詩周圍,她已然習慣。
“你跟著我也沒有用的,他又不會在這裡。”詩詩嘆道。
“我才不相信你,你們總有辦法聯系,總會聯系。我只要時時刻刻黏著你,也總會找出來你們聯系的方法,這樣我就能和他聯系,找到他了。”柳生似乎篤定自己能做到。
“你怎麼還不明白嗎?他不希望你找到他,他不希望你壞他大事。如果你想見他,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成為他的左膀右臂,協助他,幫助他實現他偉大的夢想。除此之外,我覺得你見他沒有任何意義。更何況,他也不想見你。”詩詩緩緩道。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不見我。”柳生的聲音聽起來格外落寞。
“你只要明白他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也許時機不成熟,也許他壓根就不想見你,我從來沒有問過他。”很快的,他們就來到淩海樓外,守在樓外的浪人武士將他們擋在樓外,嘰裡咕嚕說了一堆,詩詩不明所以,看向柳生。
“他叫我們滾開。”柳生的心思一直都停留在他親弟弟的事情上,對那浪人武士說的話也不太留意,但見樓內燈火通明,聲樂不絕於耳,又道:“大將軍正在宴請教主,你沒聽見嗎?所以,他叫我們滾回去。”
詩詩聽見樓內的喧鬧之音,心中雖有疑惑,也不得不相信,轉身走上返回落櫻小築的路。
“你為什麼不問?”柳生仍是不依不饒地問。
“這就是你我的不同之處,我選擇完全的相信他,自然也就無須多問。”詩詩看起來有些不滿,話裡帶著生氣的意味。
“那好,我不再問就是了。”柳生明顯地感覺出來了,悻悻地點頭。
“那你也不要整日跟著我了,教主原本就懷疑我了。”詩詩的語調又變得柔和起來,“畢竟,我們都是為你弟弟好。”
“看起來不像,我一直以為他非常的信任。”柳生應聲。
“這就是你天真的地方,教主不信任任何人,他也從來沒有信任過我,他只是不清楚我到底為誰賣命,既然查不出來,先留著我,用來釣魚。”詩詩笑道,“你若相信教主,自會死得無葬身之地。”
柳生一驚,不知道該不該完全相信詩詩,但現如今也只好先假裝信她、不再跟蹤他,至於東方不敗,他可從來不敢將自己的性命交於他手。
詩詩見柳生不再跟蹤她,醜時又悄悄地離開落櫻小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