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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晨光裡,雞籠港四周炮臺上所有的炮口都整整齊齊對準逐漸由遠而近的船隊。最先出現在海平面的小小黑點漸漸變成輪廓清晰的巍峨船體,船頭的大明軍旗在海風中飄揚。越來越多的船隻隨後而來,集結成浩大的船隊。
古烈站在炮臺上眺望著,忐忑不安,坦白地說,他幾乎沒有勝算,不過,他手中還握有最後的籌碼:雞籠城無辜的平民百姓。最壞不過是同歸於盡,死前還能拉上數萬墊背的,即便是上不了天堂,去往地獄的路也不會寂寞。
顧長風命船隊在炮彈射程之外停駐,與東方不敗、田啟雲比肩站在船頭,田啟雲舉著望遠鏡,仔細觀察對面炮臺的情況。
古烈神情陰鬱地出現在田啟雲的鏡頭裡,他似乎是察覺到落在他身上的視線,猛地朝望遠鏡回望,狠戾的眼神驚得田啟雲一抖,連忙放下望遠鏡。“咱們怎麼個打法?”田啟雲看看東方不敗,又看看顧長風。
顧長風雙眉緊鎖,神色凝重,道:“我更擔心雞籠城的百姓,來時路上,我們遇到的那些人,他們都已被古烈逼得不顧生死,以卵擊石,同胞相殘,留在城內的百姓的處境只怕更加悽慘。”
“本座理解顧大人體恤百姓的悲憫之心,但是,如果我們優柔寡斷,不能速戰速決,在最短時間內大白、甚至消滅古烈及其餘孽,非但於他們的處境無益,反而會進一步加深且延長他們的痛苦。”東方不敗說道,語氣頗為同情和無奈。
“東方教主此言不虛,老夫表示贊同。”田啟雲點頭,他心中所想自然是早日收複雞籠港,早日向聖上報功邀賞,至於百姓如何,好像並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顧長風搖著頭,望向遠處那一排黑黝黝的炮口,眼底流露出無盡的悲傷和惋惜,終於,他緩緩說道:“事不宜遲,我們還是早些定下進攻方略為妙,神機營的火炮射程有限,盡管水師營動用了佩雷斯的佛朗機炮,射程較遠,但也不敢保證就一定能躲過雞籠炮臺的炮彈攻擊,搞不好就弄得兩敗俱傷,死傷慘重。”
東方不敗微斂起眉,思索片刻,轉身問蕭一山道:“教中擅長射箭的那支小分隊是否隨行同來?”
蕭一山答道:“一隊三十餘人皆在船上。”
眾人聽聞東方不敗和蕭一山的問答,皆頗為不解,難道鐵箭能擋住炮彈?怎麼可能?
“如果箭術足夠高超的話,是有可能在炮彈還在半空中的時候射中,以外力的沖擊迫使炮彈在半空中爆炸,以減輕其攻擊力。”顧長風驚道,眾人恍然大悟,表示此計甚妙。
東方不敗卻一搖頭,解釋道:“顧大人方才所言,不失為一種方案,但假如對方的炮彈打過來,極為密集,而我方弓箭手人力有限,且不能保證萬無遺漏擊中所有的炮彈,仍有相當大的風險。”
顧長風聽東方不敗所言極有道理,一時無話。田啟雲耐不住性子,焦急地說道:“我的東方大教主您就別賣關子了,趕緊把攻城妙計告訴我們,我們也好照計安排下去。”
東方不敗指向遠處雞籠港的炮臺,道:“諸位請看,炮臺之上堆放的那些是什麼?不錯,正是一箱箱的彈藥,如果我們有辦法點燃那成百上千的炮彈,會發生什麼呢?雞籠炮臺就算不被炸平,也會被炸得七零八落無法運轉,我們再長驅直入,以火銃與之近戰,必然順利收複雞籠港。至於古烈、甚至慕斯餘孽,可以在確保雞籠百姓安全之後,慢慢清查處理。”
“以臂力驚人的弓箭手射火箭到炮臺,不錯,箭的射程要遠遠大於炮彈的射程,咱們快快行動,免得古烈也想出這個法子來對付我們,我們在茫茫大海中,更是無路可逃。”顧長風道。
“顧大人請您放寬心,我日月神教挑選出來的弓箭手臂力驚人,射程遠超常人,古烈等人絕對比之不過。”蕭一山道。
“即便如此,東方教主、顧大人、蕭總管,我們還是早些行動,以免夜長夢,貽誤時機,徒生事端。”田啟雲又拿起望遠鏡朝炮臺望去,古烈也正舉著望遠鏡觀察他們的船隊。
蕭一山將神弓小分佇列隊帶領導甲板上,將作戰計劃告知,並具體部署安排。神機營中漢青、淩風配合神弓小分隊準備好足夠的火|藥,以製作效力更強大的火箭。
不多時,一切都準備就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