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不敗臉上的易容之物,因為見水,不再有黏性,在打鬥中幾乎全部脫落了。他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臉,知道自己露出了馬腳,一時不知該怎麼說辭,只是盯著那少年人。
少年人顯得很詫異,眨著眼睛,拿手抹掉了東方不敗臉上殘留的偽裝。
東方不敗也愣住,許是見他年紀有些小,許是看他眼神澄澈並無惡意,他沒有出手,只是輕聲說道:“放開我。”這三個字聲音極輕,卻莫名其妙充滿不容置疑的威懾力。
“你看起來文質彬彬,倒也不像是鼠竊狗盜之徒。”少年人這才意識到,自己雙臂環抱著他,雙腿也環在他的腰間,著實不妥,於是飛快地坐起來,撓撓頭笑道,“平日裡和師弟們打鬧慣了。”
“嗯,我當然不是雞鳴狗盜之徒,但也絕非善類。你最好快點逃,否則我一掌將你擊斃。”東方不敗起身,拍落身上的塵土,朝菜窖裡走去。
“喂,你怕是中了我師孃的香毒,這麼出去不怕被抓住?”少年人起身,“與其這樣,那你還不如被我抓去給師父,領個功勞。”
“有本事就來抓。”東方不敗無心與他糾纏。
“你是來救魔教的丁淩的?”少年人追上去問,“你也是魔教的同黨嗎?”
“怎麼?不像嗎?”東方不敗冷笑著反問。他心中也有些詫異,原來丁淩竟被抓到了華山派?那麼薛旭呢?
“我要是不夠聰明呢,就上了你的大當了,你救人不去地牢,跑到我師父的書房?你定然是覬覦我華山派的武學秘典,想要偷師學藝,沒料到你自己武藝不精,中了我師娘佈置下的機關,是也不是?”少年人自說自話,“我這就把你五花大綁了送到師父跟前邀功去。”
東方不敗冷哼了一聲,雖然被香毒所傷,奇經八脈迷走,使不出內力,但要對付這個愣頭青綽綽有餘。
“可是你怎麼看也不像是入室盜竊呀?”
“我就是來盜取寧女俠的機關圖紙的。”
“啊?竟然是為了我師娘?”少年人一時錯愕,喊得聲音大了些。
“誰?什麼人在菜窖裡?”有人喊問。少年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把東方不敗拉到暗處,自己舉著燭火站在窖口處,故意清了清嗓子,沉聲道:“是我,令狐沖。”
“搞什麼,原來是大師兄,師父差遣我們幾個去尋私闖別院的賊人,大師兄可好,自己一個人偷偷躲起來喝酒,小心被小師妹撞見,拉你去見師父。”為首那人說道,似乎對令狐沖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裡毫不意外。
“大有啊,你可得抓緊時間去,別讓小毛賊跑走了。”令狐沖朝上喊道。陸大有連聲應著,帶著幾個華山派小輩弟子跑開了。
原來這個人就是他們的大師兄令狐沖,東方不敗想起來那些酒就是帶給他的,他們還在說些什麼,東方不敗的意識忽然變得非常模糊。
等外面沒了動靜,令狐沖才來到東方不敗的藏身處,卻見他昏倒在地上,終於,中了香毒竟然還能支撐這麼久,這個人的確不簡單吶。
“喂,你真的睡著了嗎?”令狐沖輕輕地搖了搖他,香毒發作,這一昏睡怕不是沒有十二時辰是醒不過來的,是把他留在這兒,還是把他交給師父呢?令狐沖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