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駕把門帶一下,我怕那些小屁孩跑上去搗亂。”
話語裡帶著請求,簡席迎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隨著門輕微的聲響,腳步聲再次響起。
張千語站在轉角,看著迎著他正往上走的簡席迎,眼睛在昏暗的光線裡快速轉動了一下,面上沒其他表情,見人跟上來就繼續往上走。
空間小,空氣也不流通,光是走了一會兒簡席迎就被空氣裡的灰塵惹得鼻子發癢,他抬手遮住口鼻,眉毛不自覺皺起。
實驗室在最頂層,樓梯到了盡頭空間一下子變得大起來,裡面被分割出一塊區域,其餘的空地是一層層架子,和簡席迎家裡的展示櫃有點像,差點檔次但作用是一樣的。
窗戶都被厚重的黑色窗簾遮擋,唯一的光源就是天花板上的燈管。
隨著啪的一聲,不甚明亮的燈光照亮了兩人的視線。
瓶瓶罐罐泡著各種組織骨骼和人體部位。
一上來看見的就是這種場景,讓簡席迎的腳步瞬間慢了下來,他站在樓梯口迅速看了一眼,視線很快又落到張千語身上,這裡更像是他走錯片場來到的恐怖驚悚片現場。
“視覺效果,看著比較唬人,其實裡面很多都是動物身上的組織。”他嘿嘿笑了一聲,話語裡似乎沒帶幾分認真。
這裡沒人經營以後東西迅速被收走,許多設施非常老舊,張千語就帶著人一點點打掃,佈置。
他就喜歡那種詭異驚悚的畫風,不過也可能是因為他已經死了,以前害怕的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沒有約束便越發肆無忌憚。
離他們最近的玻璃罐裡泡著一雙眼球,淺褐色的眼睛因為脫離身體而有些發黃。
渾濁的瞳孔在液體裡起起伏伏,滾動中
似乎和人對視上,但只是一個眨眼又讓人驚覺可能只是錯覺。
簡席迎不喜歡這裡的環境,原本只是遮住灰塵進入口鼻的手,現下變為單純遮住他的表情,這裡的一切都讓人嫌惡,他一點都不想在這裡多待一秒。
“這裡只是擺放著一些標本,實驗室還在裡面,請吧。”張千語像是沒有注意到簡席迎眼中的厭惡,從一排排展示架裡穿過。
樓上的空間比簡席迎想象的還要大很多,那些架子就在樓梯口擺了四分之一的位置,其他空間的架子則堆著生活用品,吃的喝的用的,最裡面是一張床,然後就是被精心隔開的區域。
簡席迎默不作聲觀察著,也不知道頂上的燈管用了多久,光線照在物體上泛出淡黃色的光,簡席迎就是在這種燈光下看見了實驗室的全部。
“裡面的設施你從哪裡搞來的?”
裡面和外面可以說天差地別,精密的儀器,亮到讓人睜不開眼的照燈和兩張寬大冰冷的手術床。
“買的啊,你以為那些人為什麼要敲詐一筆,不要來錢,我怎麼升級裝備。”張千語顯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那隻黃色的眼睛閃著盈盈的光,細看彷彿混雜著笑意。
不知真假的託詞。
簡席迎瞧了一眼,迅速移開視線去看裡面一張被勾畫了無數遍的人體結構圖上,這裡不是他以為的小打小鬧。
路談自進入這裡就放出血線尋找身體,那些瓶瓶罐罐一個個試了個遍都沒有反應,而這裡所有的東西和他在張千語記憶中看見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