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他大腦求生意識微弱,可能要……”她說著抽泣了起來。
幾人的視線同時落到插滿儀器的吳勇身上,原本的形象開始模糊融化又慢慢具象成病床上蒼白瘦弱的病容。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虛弱,簡席迎怎麼看都覺得他面中飄著黑氣,絲絲縷縷像是柳絮一般縈繞著。
看得時間過久,黑氣凝聚成一股猛地向簡席迎沖去,眨眼的速度,刺一般紮入眼睛。
他本能往後退了幾步,速度太快,快到他還沒感到恐懼一切就已經結束。
沒有任何痛感,眼球艱澀轉動中是一陣強過一陣的陰冷,他猛地別過腦袋抬手捂住雙眼,站在床前的兩人都沒有注意到他的異狀,女人說著說著開始倒苦水,齊餘元被迫充當“垃圾桶”。
裡面的氣味實在不太好聞,消毒水夾雜著那股幽幽的臭味在房間裡盤旋。
簡席迎的眼睛隨著刺痛消失後,又一陣陣發冷,像是有誰扒著他的眼皮往眼球塞冰塊,又冷又痛。
“他消失之前去了哪裡?”簡席迎打斷了女人單方面的絮叨。
齊餘元扭頭亮閃閃的眼睛看向他,卻見那人站在離床邊三步遠的距離,一隻手背在身後看不見動作,只臉上的表情看著不太輕松。
女人被強行打斷,面上的傷感卡頓了一下,腫起的眼皮擠壓著讓人看不清眼中的情緒,她抬起手指抹開淚水,“我只是個家庭婦女,不清楚他的事,這事兒是不是算工傷,公司會賠償的吧?”
女人吞吞吐吐,最後一句話卻說得格外急迫。
齊餘元不動聲色退回到簡席迎身側,他被拉著說了半天現在腦子嗡嗡響,早知道就不瞎湊熱鬧了,吳勇以後怕是都不會醒了。
“當然,只要您能回答我的問題。”簡席迎習慣性眯起眼睛,笑盈盈的模樣極有魅惑性。
女人只猶豫了幾秒,手指抓著衣角開口道,“吳勇他在外面玩的花,這也不是什麼秘密,相信你們也都知道……出事的前一天晚上他躲著我打電話,我偷聽了一點,好像是去什麼娛樂場所了。”
吳勇這人能力出眾,但為人確實不怎麼樣,很多人都在酒吧看見過他摟著不同女人出沒,這次意外是不是什麼因果報應都說不準。
不過簡席迎很少去關注別人,對於女人口中的事也不是特別感興趣,他只想快點離開。
“我們清楚了,稍後事宜會有人跟您對接。”
出乎女人意料,她還想著憑借這事多撈些賠償費,畢竟家裡主事的男人沒了以後吃穿用度都是錢,可簡席迎不按套路出牌,放了個炮留下一地彩花就跑了。
女人面頰上的肌肉僵硬地顫抖了一下,默默轉回身子望著床上的人,病房裡一時間只有儀器的執行聲,直到房門再次被開啟,那個一直沒再出現的男人端著水遞到她面前,“都說別指望這些人,我們直接打官司一定能拿到這筆錢。”
病房外簡席迎走得飛快,惹得齊餘元不得不跟著加快步伐。
在大家都忽視了吳勇時,簡席迎被刺痛過的眼,看見他臉上的黑變得更為具體,像是一隻虛幻的手在撫摸吳勇的臉,如此視覺沖擊的一幕大剌剌地在白天上演,刺激到他快要懷疑人生。
這裡也不安全!
簡席迎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
立刻!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