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27了,不是小孩子。席迎,我想你應該知道這次的嚴重性,你媽媽現在還躺在這裡無知無覺,你……”
簡冠清無法理解地蹙起眉頭,他承認對於這個孩子所付出的時間太少了,少到現在再看居然覺得不可理喻。
他怎麼長成了這樣一個沒有腦子,隨性而為的蠢蛋。
“我知道在做什麼。”
“席迎,下週之前給出答複,認真點。”簡知節攔了下簡冠清,看著自己連對視都沒有勇氣的弟弟,給這場對話畫下句號。
簡席迎悶聲應下,手裡搓弄著被單,好久等到那兩人去書房談其他事宜,他才抬頭看了一眼房門,“媽,你會好好活下去,我也會。”
他將許蓉的手放到自己頭頂,像是從前那樣輕輕撫摸頭頂。
路談已經恢複狀態,等找到女鬼的痕跡就要去徹底解決掉杜婉這個隱患,所以說他根本不可能隨著一起出國。
他有思考過,這段時間杜婉沒有來索命可能是因為吳勇死了。
吳勇沒死之前,簡席迎對她來說只是一個逗趣的玩具,並沒有特別上心,而吳勇一死她就該去找其他人報仇了。
腦海閃過那些曾經在幻境中看過的面孔,還好,在那些人死之前,他都是安全的。
他以此安慰自己,然後在路談逼迫下緊張入睡,可實際上每次睡覺沒有一次是安穩的。各種噩夢侵佔,導致他現在黑眼圈越來越重,甚至嚴重到他還要特意跟家人解釋自己晚上沒有偷著出去玩。
現在誰還敢出門呢,餘衍在的學校直接放假,聽說學生快死了有一個班的,與其賠償和家長各種糾紛,還不如直接放人。齊餘元也放假在家,現在天天各種小程式遊戲分享,軟體只要一連響好幾聲,不用猜,準保是他。
簡席迎盯著空氣想起這段時間遇見的倒黴事兒,原本想嘆氣,看著床上的人又憋了回去。這樣不好,他將許蓉的手放回被子裡,眼眶開始止不住泛酸,這幾天她再沒有睜過眼,明明是個活人現在卻活得像個植物人。
原本還紅潤的臉頰現在變得慘白,消瘦。
沒有知覺,只能吃一些流食,甚至有時候什麼都吃不進去只能打葡萄糖。
路談重新“動”起來後,簡席迎有問過關於許蓉後續康複的問題,可斷肢也回答不上來,一切都是未知。
去國外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比在這裡繼續消瘦下去要好。
房間靜悄悄的,連呼吸聲都變得輕微,他坐了一會兒給許蓉掖好被角才起身離開。
後面幾天簡席迎一直待在房間裡再沒出去過,他發現只要路談不在身邊,下一秒就會被不知道哪個野鬼拖入幻境,這段時間大大小小各種幻夢已經讓他有些筋疲力盡了。
不管是下樓梯突然踩空跌入幻境,在衛生間洗漱發現自己被關進鏡子裡,還是睜開眼睛就看見自己拿著一把刀橫在脖頸上都讓人無比煩躁。
“這是非要把人逼死才好嗎?”
“路談你為什麼不能直接把它們都吃了?”
床上,簡席迎和路談分坐兩邊,中間隔著一條被子作為分界線,斷肢被套上了毛絨手套,放在那裡像個另類玩偶,只是它身後的血線一點都不配合,在半空中晃蕩著,時不時越過分界線觸碰簡席迎的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