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彧轉移話題問道:“二哥呢?不是說兩年前就放出來嘛,沒來找您?”
葉甜然擺手說:“別提他,當他死了,還是我的小兒子孝順,媽媽沒有白養你,幸好當年我逼著你們兩個睡一覺房,不然我哪裡來的兩個孫子啊。”
提到兩個孫子,她總是這幅悻悻然的模樣,仿若自己做了一件多了不得的事情。
墓地本身就冷清陰森,在這天寒地凍的日子裡就更加寒意了。
一座座的墓碑如同多米諾骨牌聳立著,記錄與總結著這裡每一個往生者的人生,也是他們在這世界上存在過的鐵證。
唐彧祭拜完了父母,又來到了韓焱的墓碑前,本想有著千言萬語要與他說的,可是到了這裡,卻發現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想無論他說什麼大哥也是聽不見的,但是,也許,無論他做什麼,大哥都是知道的。
故此,滿腹惆悵,終究也隨著那劣質煙的煙霧散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低頭瞧著地上有一雙腿,他抬頭又低下了。
榮柏把手中的花放下,坐在唐彧的身邊說:“我一猜你就會來這裡。”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會來這裡?”
“明天是韓焱的忌日,打算明天跟我們一大群人碰頭嗎?”
唐彧低聲道:“我大哥真是可憐。”
所以說人得活著,不然所有的一切都會毫無意義了。
會有人繼承他的財產,繼承他的女人,甚至還有他的孩子。
榮柏瞧著上面的照片說:“他才不會可憐呢,瞧瞧,你都從奶油小生變成硬漢了,他還是這幅樣子,永遠停在他風華正茂的時刻,多美的事兒啊。”
榮柏勸道:“小彧啊,這些話呢,不該我來對你說,但是呢,現在除了我,也沒人跟你說這些話了,那你就當是你大哥借我的口告訴你吧!
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可與人言者不過二三,有些事情,除了你自己想開,是沒人能夠開解你的。
我知道你大哥的死就是你心裡的一根刺,讓你對莫家的那個小姑娘,愛不能愛,恨不能恨的。
不在身邊的時候,滿腹相思,真正到了一塊又覺得是兩隻刺蝟擁抱,渾身都不自在。
但是你大哥已經不在了,他所希冀的就是他惦念的每個人都過得好,過得輕鬆與快樂。
你就是他最惦念的人了,他肯定不希望你為了他而弄成這幅樣子,這事兒該翻篇了。
自損十分只為傷人五人的精神呢,在抗日時期還是可以用用的,這以身犯險炸碉堡這樣的精神得用來愛國,而不是恨人。
再說,孩子都這麼大了,不能總是想著自己的感受了,得為孩子的將來好好經營,是不是?”
榮柏想,要是自己二十七歲的時候,有人對他說類似的話,他會覺得很煩的。
你沒有經歷過別人的痛苦,憑什麼讓別人看開呢?
唐彧取出了一根菸給他,他從容接過道:“是跟你們領導學的吧?你不該緊緊是學他抽菸的樣子,還要學他那種無論歷經多少人生慘案,依舊可以從容瀟灑的模樣,成熟最為基本的表現就是再不將喜怒哀樂刻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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