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電話那段冒出一個男人的聲音,高冷的,冷清的。
“雪兒嘍……”
“聊什麼?沒完沒了?”
“可聊的事兒多著呢,怎麼?有事兒?”
“餓了!出去吃飯。”
“就在家吃嘛……長輩們都在。”
“想吃西餐……”
“那好吧,等我半小時。”
“十分鐘……”
“二十……”
“十五……”
“好吧,成交。”
我認識的孟子琪是不曾遷就過任何人的。
“雪兒,不說了,我要換衣服出去吃飯了,聽說他在美國長大的,所以愛吃西餐,我得陪他出去吃飯了,這個人,沒人陪著就好像吃不下飯一樣,麻煩死了。”
她抱怨著,又充滿了甜蜜。
窗外有海風吹過來,我縮了縮脖子“哦”了一聲說:“好,見面聊。”
夜裡,我無法入眠,好不容易強迫自己入睡,又在夢境裡,掙扎了一番。
我夢見自己在一個機場裡,我要進站,我感覺有人在喊我的名字,但是,等著我回頭的時候,看到的卻是爭先恐後的人群,一擁而上地朝入站口而來,我就這樣被人跌跌撞撞地推進了站。
但是,放佛四面八方都是呼喚我的聲音。
“雪兒、雪兒……”
我也不知道夢中的我是不是想走,那種無助的感覺,就好像被人捆住了手腳,扼住了脖頸,最後再噩夢裡掙扎著醒過來了。
抬手一抹,一頭的冷汗。
原本一週的行程,壓縮到了五天。
剛出機場,就有一股寒流撲面而來,外面下著濛濛細雨,已經要穿長袖外套了。
我問林立說:“你怎麼這麼有先見之明地把你的西裝穿上了?”
“沒有啊,我是覺得應該穿得好一點,讓我家餘煙看到我精神抖擻的樣子,你冷嗎?”
“我冷啊,把你的西裝脫給我,蓋住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