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棲指完路還好心讓她少去那邊,並把傳聞一個勁兒地都抖落了出來。
看著前方沙沙作響的竹林,身後太陽漸漸落入山頭,微風吹過,落下的葉子被捲到南許的腳邊,她的心突突直跳。
硬著頭皮往前走,猛然間看到了一座房子,上面掛著一個要落不落的牌子,寫著——器材室。
一個荒廢的器材室。
瞬間,渾身起雞皮疙瘩,南許吸了一口氣從門口經過,半點也不敢往裡看。
卻不料,就當她快要走過之時。
吱呀一聲——
門被突然開啟,南許悶著頭往前走,當做什麼都沒聽到,此時卻從裡面伸出來一隻手將南許拽了進去。
電光火石之間,南許秉著呼吸,幾乎就要尖叫出來。
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
此時,一陣清苦的雪松香襲來,像冷空氣的味道,冷冽又疏離。
他認得這個味道——謝赫憬。
後仰著脖子的姿勢,南許卻垂眼,鴉羽般得睫毛正在顫抖,昭示著她現在驚魂未定。
南許看見了謝赫憬手背上一顆極淡的痣,正巧長在青筋上,隨著他手用力,那痣也上下起伏,頓時,她狂跳的心終於緩了下來。
瞧著人冷靜了,謝赫憬松開手,垂眸盯著她努力呼氣的樣子,不鹹不淡地說:“還挺難請,一個小時了。”
南許依舊拍著自己的心口,皺了皺眉,估計是她路上走得太慢了,這才耽誤了那麼久。
她咳了聲,試探性地問道:“你找我什麼事兒啊?”
謝赫憬卻不說話了,就那麼晾著她。
外面不知道何時颳起了大風,器材室年久失修的窗子被吹得一顫一顫的,竟有幾分哭嚎的味道,她好像知道為什麼會有那個傳聞了。
但是不管如何,南許還是不想在這裡多待下去。
她悄悄抬眼,這滿室的桌椅板凳只有眼前這個是幹淨的,謝赫憬靠坐在這張桌子上,身姿挺括,眼間對那些聲音全是無所謂的態度。
他手抄在兜裡,微光自窗外打來,南許看見的是他的側臉,流暢的線條,懶散的神色,眼睫垂著,少年人逐漸發育成熟的喉結顯得有些突出。
他抬著一隻腳踩在一個掉腿的凳子上。
一下又一下地晃動著。
南許沒聲,他也沒聲。
吱呀吱呀的聲音響滿這器材室。
謝赫憬太會磨人了。
磨到南許不得不先開口,打破這詭異的氛圍。
“對不起,我不該叫你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