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宗池握著雲頌的肩膀頭用力,雲頌吃疼地可憐兮兮樣,說:“你不信,去看嘛。”
七星瓢蟲?霍宗池才不看,遂放手,帶了點重量地拍了一下雲頌的手臂,警告道:“從二樓腦袋栽下去也是會變傻的。”
雲頌還有些委屈,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誰知道剛把它放飛,它自己又栽進網裡了,救不住。”
“那就別救了,”霍宗池這麼跟他說。
“好吧。”雲頌喃喃道,“就是說啊……”
他是誰啊,連一隻小小的蟲子都救不了,能救誰啊。
雲頌有些悵然了,要轉身時又被霍宗池叫住,霍宗池抬起手,剛要放在他腦袋上,被雲頌很輕巧地躲開了。
“幹什麼?”
只是想撿走他頭上疑似蜘蛛網狀東西的霍宗池徹底生氣,“一起睡可以,碰一下不行?”
雲頌思考幾秒後把腦袋湊過去,剛好霍宗池的手沒收回去,被他抓著摁在自己腦袋上,說不是不行,我沒反應過來而已。
霍宗池一挑眉,“你怕我?”
雲頌說:“有點。”
“我讀書的時候成績不太好,特別到考試的時候老是沒辦法在規定的時間答完所有的題,一看見監考老師進來我就想他要收卷子,五髒都像要蜷縮起來一樣,那感覺很難受,現在我看你就像看見監考老師。”
霍宗池盯著他,目光輕微兇狠,說雲頌是莫名其妙。
“但我絕對是沒有惡意的,不是因為你長得嚇人。”
目光兇狠的霍宗池短促笑了一聲,最終還是選擇放雲頌走。
趁休息日,雲頌不算興致勃勃但也非常應景地買了一些像樣的年貨替霍宗池置辦。以前他一個人住的時候過年也會買年貨,但永遠都是挑最簡單的買,不是沒錢就是捨不得,直到今年可以花別人的錢暢心購物,雲頌才走到以前不常去的昂貴食品區,問霍宗池想不想要,要是聽霍宗池說不想,就眼巴巴多看兩眼,說看著好像還挺好的呢。
霍宗池就受不了似的買下來。
挑滿三個購物車裝上車,雲頌心裡有股看別人谷倉堆滿自己也踏實的感覺,關上車門的那一刻舒暢地吐出一口氣,希望這些好東西可以給霍宗池帶去一些安慰吧。
霍宗池不能說看不懂雲頌的表情,他就算遲鈍成傻子也能在這麼些日子的相處中判斷雲頌至少不是在難過的樣子。
老聽關遠遙傳授經驗說給錢是最簡單的表達愛,他開始理解,如果這是目前雲頌最想要的,他唯一給到也不會招惹雲頌煩的東西,霍宗池覺得自己似乎沒理由不給。
剛到家,霍宗池發現手機上有通因為休息日靜音而錯過的來電,是霍舒玉的號碼。
因為總是想到雲頌的戒備與不安,接電話時微微的分神讓霍舒玉多叫了他兩聲,才聽見電話那頭的人在說什麼。
霍宗池勉強應了一下,隨即看向正在收拾貨品的雲頌,專注的樣子好像跟他隔了一堵無形的牆。
霍宗池走了幾步,推開露臺的門,一陣冷風撲面,這是個寒意逼人的夜晚,霍宗池靠在欄杆處聽電話。
霍舒玉問他元旦有什麼安排,如果不工作的話到家裡去吃飯,林景聲很想他,搶著在電話裡叫霍宗池早點去。
霍舒玉提到的“家”是霍宗池在海城為他們買下的那套房,一年一次的元旦聚餐林度希肯定是要回到海城見父母的,不管霍舒玉怎樣與她的婆婆有觀念分歧,正經他們才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