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久沒見到,張明浩發現人還是之前那個站在領獎臺上熟練領獎的人,天生就該走這條路。
窗外陽光落在桌角,映亮對著光的臉側,人支桌上閑散坐著,簡單幾句一首歌的改編版就成型。
他暫時沒說話,坐對面的人看過來,像是有些疑惑。
“可以,”同樣跟著支桌面上,張明浩說,“你的音色比我的更清亮幹淨,我唱第一段主歌,之後在副歌部分引出你的聲音,這樣感官會更好。”
劃拉了兩下譜子,他思考著道:“那剩下的問題就是新造的橋的填詞。”
“……”
捕捉到什麼填詞的關鍵詞,原本坐得還稍微有點人樣的宋敘動作一頓,嘴角的笑也跟著下去了。
從內心到身體,他全身心都在抗拒著作詞。
在對面張明浩驚疑的視線下,他身體緩慢下滑,緩緩融化在桌上,變成粉色的一灘,發出垂死的聲音:“我最近得了一種填詞就會死的病,要不這事你來?”
“……?”
現場陷入迷一般的沉默,張明浩動作霎時定住,工作人員不可思議地睜眼。
在邊上圍觀的經紀人轉頭裝作不認識那灘粉色的東西,後來又發現關系實在撇不開,像喉嚨突發惡疾一樣咳了聲。
聽到聲音,理智回籠,爛泥宋迅速重新坐起了,一臉正經地換了個說法:“你寫詞厲害,這段填詞你來行嗎?”
還拿捏了一把類似於播音腔的嗓子,看著一副很專業的樣子。
說完後他轉頭看向攝影師,抬手說:“攝影老師麻煩把剛才那段掐掉,留下這段。”
有點形象管理意識,但是晚了。
不一定真掐,總之攝影師先忍著笑答應了。
很多人知道宋敘,但不認識宋敘。出道就拿獎,只在公開的正式場合露面,從不分享私生活,也不對任何事情發表看法意見,很多人對他的印象都停留在橫空出世的創作型天才,有絕對的舞臺控制能力,情緒平和穩定。
但是原來天才也會討厭作詞,以及私底下原來是這個死樣。
直麵人死樣的張明浩沉默之後再沉默,一隻手抬起又垂下,最終說:“……行。”
他行,但節目組這邊條件不行。工作人員在他們決定下來後就跟節目組聯絡了,對面告知樂團的大多成員已經被其他組提前預定,人手不足。
“這麼快的?”
宋敘先是一愣,之後反應過來,突然想起抽簽的時候導演莫名其妙說的那一句“注意盡快聯系”。
很好,他到現在終於滯後地反應過來那是什麼意思。
原來盡快是真得快,這才剛開始就已經人手不足。
樂團人手不多已經是節目的老傳統,歷屆嘉賓都趕在第一時間找樂團,他們吃了兩個人都沒複習的虧。
張明浩也沒忍住眉頭一抽。
“人手不夠啊,”揉了下下巴,宋敘思考著抬起頭,說,“話說大堂那邊是不是有臺鋼琴,你說能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