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遺漏了醫院的燈總是冷調的。微藍的光在林繭恆臉上暈開。
也點綴了她滿是淚霧的眼。
沒有溫馨。兩個人都試圖向後倒退。
明明距離很近。某種柔軟觸手可及。
甚至, 煙素的肩膀正沐浴著病房的冷光。
薄光撫過背脊,替她模糊輪廓,也掩蓋神情,朦朧一層陰影。
她好像那手術室裡任人宰割的病人,自願褪去保護殼, 躺在冰冷的手術臺上,只求最終審判落下時, 麻醉藥已經生效。
那樣手術刀劃開面板,疼痛不會那麼明顯。
至於苦澀的後遺症,煙素已不想思考。
她只求這一刻林繭恆變回那高高在上的主.人,只拿她當玩.物的主,人。
會踩著她,踢著她,鞭.笞她,不給予任何溫柔的主.人。
這樣背叛到來時,她才不會那麼痛。
可林繭恆還怔怔的望著她。
望著她的臉,不含一絲情愫。
薄霧模糊的眼仁裡只有困惑最清晰,埋葬了不甘的苦澀,委屈的酸楚。
就好像,她從來不是一個主.人。
她才是那隻可憐的小狗,蹲在地上,只是睡了一覺起來,以往陪她玩耍的同伴就翻了臉,徹底落下她。
她是那一夜懵懂的小狗,不懂如何進行,用水亮亮的眼睛看著煙素,好像在等待她的命令,好像在期待她的指引。
而後侍奉她。侍奉一個本該俯視,踩在泥土和塵埃裡的玩偶,一件物品。
煙素掐緊掌心。
不是說好了,不要相信她嗎?
那今夜便是試探。
她不是在se她的主.人。
只不過是在試探,主.人是否虛情假意,是否別有所圖。
“主.人知道的。”煙素又放下頭發。
火紅的發修飾成花瓣的海洋。她化作蝴蝶玫瑰,一縷翩翩起舞,一縷安然綻放。
雙眼的藍色浸染一片紅,一片白。
腰肢深深淺淺的紋身堆疊成雲,紅黑交替成警告,成死亡。
都是她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