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這可是怪事,怎麼這麼經不起誇,”魏潛雲稀奇了,“一意孤行,囂張跋扈,還會在乎別人的眼光,有什麼話就直說。”
他難以啟齒地猶豫了片刻,擠出一句:“哥你這麼多年和誰私訂過終身嗎?”
“……”他哥咬著牙回道,“讓你說你自己的事,你轉個苗頭說我做什麼?”
他幹巴巴道:“所以你也不會喜歡那種宿敵論,就是越針鋒相對越日久生情,覺得只有他配得上做我的對手,惺惺相惜,然後逐漸變質的感情?”
這都什麼和什麼?
魏潛雲疑惑的神情逐漸扭曲。
他結合實際腳踏實地,周全地考慮了一下,欣然悟了。這小子是怕自己的情愫太驚世駭俗,自己會反對,才提前來下一劑強心藥的吧?
他弟弟執拗的性情沒人比他更清楚了,能讓人糾結成這樣,必定是一段扭曲的姻緣。
他深以為然地點點頭,艱難而複雜地覷了他一眼:“還好,也不是不行。”
魏逐風幾乎是一瞬間就站起來了。
他目光閃爍了一下,像是胡言亂語,沒想到真的詐出了什麼的驚詫,但是比驚詫更過,近乎於從骨子裡迸發而出的警覺。
魏潛雲奇道:“那姑娘如今在何處?我沒有門第觀念,你哪怕把南昭人娶回家我也沒意見。這番大老遠匆匆趕來,雖然準備不大周全,但人你總要讓我見一見吧?”
魏逐風匆忙地翻了翻指頭,霎時間看了很多方向做了很多事但是給人一種不知道在忙些什麼的錯覺,故作鎮定:“等等吧。”
“不會真是南昭皇室吧?是邊遠宗室,還是哪位公主郡主?”
太子殿下心中愈發不妙,只看身長八尺有餘早已成人的弟弟搪塞了幾句“再說”,捧著個金絲描繪的匣子出門去了。
七日前穆山主屈尊紆貴,親自給他送了傷藥來。
倘若一開始抱有的是饒有趣味的審視,現在更添了一份怪異的欣賞。
魏逐風看見她撚了撚手指,似有思慮,過了好一會兒才在桌案上一敲,像是要張口。沒有耐心等人說完,他面無表情地脫口而出道:“一千兩。”
一枚棋子滾落而下。
魏逐風分了半分餘光斜了一眼,沒分毫松動。
或許是一下子就被戳中底價,又或許是從未見過如此豪爽揮金如土之人,她爽快地從腰間掏出鑰匙:“你贏了。”
魏逐風問:“他在何處?”
穆如南微微一笑:“墳堆裡。”
他摩梭了下枕頭下的匣盒,咬牙切齒道:“這種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我為何要騙你。童叟無欺,實至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