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陛下,我早就是你的破局之法了,是你親自把我捧上去的,還記得嗎?”連雨年俯身湊近一點,情緒激蕩時,有稀薄的金光從他瞳孔深處溢位,“而且,這件事我說了算,你管不了。你不幫我,我大不了多費些力氣,練體結束後直接前往淮河行祈雨術,順手收拾那群替覡辦事的小老鼠。”
“……”
不僅不能共情,還想扇招“丹澧”進京的自己的沈青池氣笑了:“你這是在威脅我嗎,連卿。”
“我是在救你的子民,怎麼是威脅?”
“明知道我捨不得你受累受罪,還拿這話堵我,怎麼不是威脅?”沈青池臉皮比城牆拐角厚,情話信手拈來,算計也是,“我不可能不管你,枕歲。但是想讓我配合你,你必須先答應我一件事。”
連雨年鬆了手上力道,看著他揉著手腕坐起:“說來聽聽。”
沈青池側頭想了想,眉眼舒展,露出一抹極具迷惑性的微笑:“妖蠱教事了,你就會離開我,對嗎?”
連雨年心頭一跳,大概猜到了他的條件是什麼。
“就算貴為天子,我也留不住你。你是巫,是神代最強的一代人族的後裔,哪怕我以天地做樊籠,也關不住你。”沈青池喃喃道,“我的要求很簡單,解決覡之後,你留下陪我……五年,最多五年。”
這個條件居然是有時限的?
連雨年有些意外:“你確定……只要五年?”
“嫌短嗎?我還覺得太長。”沈青池輕笑,“我已經找到了資質不錯的宗室子弟,一直暗中培養。等我將他培養成材,便傳位於他,和你遠走高飛。”
“到時……”他靠在連雨年身上,先前收好的疲憊傾瀉而出,他的聲音都帶上了喑啞,“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你想去哪兒,我都陪著你。”
“……”連雨年揉了揉他的額發,“又不是你拼死拼活搶奪皇位的時候了?”
“居泰山之高,方見天地高遠,紅塵浩蕩。權勢、虛名,不過一時的浮雲,抓在手中後才能體會它們單薄無趣。”
連雨年故意抬槓:“我也很單薄無趣。多相處幾天,你就知……”
話沒說完,他便想起什麼,突兀地停下。
沈青池握住他的手腕:“和你相處的十四年,我每一天都很高興。”
連雨年沉默了很久,像是在考慮,沈青池也耐心等著。
小半刻鐘後,他如願等來了一聲“嗯”。
沈青池心滿意足地躺下去,枕著連雨年的腿伸了個小幅度的懶腰。
“誒。”他拎起連雨年一截發尾晃了晃。
“不睡覺,又幹什麼?”
“巫族有沒有疼痛轉移,或者共享的術法?”
連雨年順勢躺下裝死,床榻很大,足以讓他們躺得橫七豎八。
“若是有的話,給我下一個,我幫你分擔一點。”
“沒有。”
“真的沒……”
“說了沒有,閉嘴睡覺。再出聲,我就把你抬回你的房間。”